如果自己讓出了大賞,如果自己接受了買房子的勸誘,那她能像現在這樣,以旁觀者的目光看待那一切,并且事不關己的想到這句“可悲”嗎?
一輛大貨車從后面超過來,開到了他們車子的前方。
中森明菜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的巖橋慎一。他目視著前方,把車子開得四平八穩。記得曾經,巖橋慎一自己開自己的玩笑,說他開車的風格是“司機的風格”,因為從進入藝能界起,最初的一段時間一直都在給別人當司機。
但反過來說,坐他開的車,大概無論是誰,都能感到安心。
是因為得到了安心,所以才能在此時此刻,以旁觀者的目光看待那一切。即使被大貨車超車,看著它有壓迫力的車身,忽近忽遠的車尾,也不擔心會出事故。
剛才在腦海里冒出來的那兩個問題,無需煩惱,立刻就得到了答案。
鼓勵她站到大賞舞臺上的人是巖橋慎一。因為巖橋慎一給她的勇氣,讓她選擇相信事務所,和事務所站在一起,領回了前所未有的大賞三連霸。是大賞三連霸帶來的勇氣和決心,讓她遠離近藤真彥,拒絕了買房的陷阱。
遇到了巖橋慎一,被他鼓勵和肯定,不知不覺間,就做了前所未有的事。
……不知不覺間,就擺脫了耳邊的噪音,成為了自己。
中森明菜想起那時一步步靠近巖橋慎一的自己,又想到此時此刻,巖橋慎一就在她的身邊,忍不住想笑,但心里又有點發酸,想掉眼淚。她有點傻氣的想,讓她走近巖橋慎一、把手伸過去的勇氣,也是巖橋慎一給她的。
而此時此刻,坐在車子里,她所感到的安心,是因為這個人是巖橋慎一。
巖橋慎一忽然跟她搭話,“昨天下午,母親給我打電話。”
中森明菜“誒”了一聲,回過神來,看著他的臉,自己的臉唰一下,涌上一陣熱乎。好在,巖橋慎一正開著車,沒瞧見她突然害羞了的表情。
“別擔心。”巖橋慎一笑了,“只是和我確認行程而已。”
中森明菜點點頭,回答他,“沒有在擔心。”不過,她想起自己去年跟巖橋千代冒冒失失的初次見面,忽然有點糗,“千代桑原來是個這么謹慎的人啊。”
“那倒也不算。”巖橋慎一回答,“也是有一時興起預訂西餐廳,一個人去品嘗這樣的一面。”
中森明菜有點佩服,“真時髦。”
“是挺時髦的。”巖橋慎一順嘴說起,“我提議讓她偶爾把父親留在家里,自己到東京來玩幾天,她還很認真的思考了我的建議。”
“有點過分哦,慎一的父親如果知道了兒子的安排,說不定會感到受傷的。”
巖橋慎一聽這個中森明菜模擬她想象中的父親的反應,哈哈大笑,“我家的父親才沒有那么細膩的情感。只會吐槽一句,‘東京有什么值得玩幾天的’。”
“東京可有得玩了。”中森明菜笑著接話。
仿佛巨大游樂園的東京,別說幾天,幾個月也未必玩得透徹。但就像有的人去一趟游樂園就走馬觀花,只在推薦的項目那里排隊,且絲毫不感到享受那樣,巖橋將明就是這么個人。
“不過,照這么說,慎一的父親就是有點嚴肅的人了。”她自己開始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