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輕輕碰了個杯,喝掉了慶祝的酒。一杯喝完,渡邊萬由美從他手里要回酒杯,放回桌上,一邊對他說:“只喝這一點,不要緊的。”
巖橋慎一有點意猶未盡,“不過,還真是好酒。”
“我聽說巖橋桑酒量很好,連AMUSE那邊的工作人員都管你叫‘行走的銀座六本木指南’。”渡邊萬由美冷不丁丟過來一句,如同在報復他剛才的裝傻。
巖橋慎一瀑布汗,“哪有這回事。”
“我聽錯了嗎?”渡邊萬由美笑道。
巖橋慎一連連否認,把胖胖青年秋元康拉出來,“……是之前為松本桑奔走的時候,跟著秋元老師去玩聽來的,紙上談兵而已。”
這要是他真的玩遍了銀座和六本木倒也罷了,自己沒干過的事堅決不能認啊。
“原來是這樣。”渡邊萬由美點點頭,“看來,秋元桑很看重你。”
看重不看重的不知道,亂七八糟的無聊理論倒是教了他不少。巖橋慎一心想。
……
今天晚上,中森明菜要從東京前往京都,進行為期兩天的外景工作。臨出發前,她站在自家玄關的電話機前,和岡田有希子通著電話。
正值事業巔峰的中森明菜很少有假期,那一天忙里偷閑去看了瓊·杰特的演唱會以后,直到今天,都沒有任何一個超過兩小時的空檔。
“乘新干線到京都,剛好也能趁機休息一下。”中森明菜對著電話那頭說。
岡田有希子有些為她擔心,“要多多注意身體才行。”
樸素的關心,讓中森明菜心里暖洋洋的,“沒問題,我會多注意的。……謝謝你,有希子。”
近來,岡田有希子的工作很少了,她的心也不再全部系在事業上,而是更加注重起了學業,為了來年的大學考試,在工作現場也手不釋卷。
她的家人從前因為她執意要當偶像而反對她,結果轉來轉去,當初激烈的反對,竟然真的成為了不幸的預兆。
好在有驚無險。現在,岡田有希子和媽媽住在一起。她也曾對中森明菜吐露,自己會在合約結束后離開藝能界。
中森明菜聽了以后,由衷為岡田有希子感到高興。高興她找到了嶄新的人生之所。
這時,岡田有希子突然道:“剛才說到瓊·杰特的演唱會,明菜桑一定也知道女子搖滾音樂節的事了。”
“當然了,瓊·杰特可是在演唱會的會場里宣布的。……那時,大家都一頭霧水。”
中森明菜話音剛落,一下子想起鄰座那個要和她擊掌慶祝的青年。在會場里的人一頭霧水的時候,他說了一句“成功了”。
那個青年留給中森明菜的印象實在是鮮明而又深刻。
岡田有希子在電話那頭,像是在宣布一件大事一般的,帶著有點驕傲的語氣說:“明菜桑,這次的音樂節,是巖橋桑的企劃哦。”
岡田有希子向中森明菜說了一件她所不了解的事。
“是那位巖橋桑嗎?”中森明菜心里一動。她還記得那位在岡田有希子站上懸崖邊的時候對其伸出援手,把岡田有希子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經紀人。
中森明菜一直在心里對這位未曾謀面過的經紀人帶有感謝之情,謝謝他能夠對自己的好友伸出援手。假如那通電話沒有起到作用,她無法想象之后會發生的事。
雖然現在,經過幾次醫學美容手術,岡田有希子的手腕上已經幾乎看不出那痕跡來了。可是,當岡田有希子提到這個名字時,中森明菜總也忍不住想到自己曾看到過的,趴在岡田有希子纖細白皙的手腕上的猙獰的傷口。
“是的。”岡田有希子不知道中森明菜心里在想些什么,迫不及待地向她分享關于巖橋慎一的事,“我和巖橋桑通電話,他告訴我的。”
如此天真單純的聲音,讓人感受不到一絲的陰霾,也驅散了中森明菜腦中剛才冒出來的畫面。
現在的岡田有希子,已然找到嶄新的人生道路。繼而,中森明菜又想到,把她從人生的泥沼里救上來,讓手腕上留下猙獰傷口的少女現在積極面對人生的人正是巖橋慎一。
那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