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才能的問題。”巖橋慎一說,“正相反,看這四份歌詞,感受得出來,森高桑在作詞方面是具有某種才華的,歌詞寫得很有靈氣,也很注意遣詞造句。”
一開始先毫不留情的否定,現在又改口夸獎她有才華。
森高千里一個勁兒拿眼神去瞄他,心里對他到底會提出什么意見變得更在意了。
“問題也在于這個能夠感覺到的‘很注意遣詞造句’。”巖橋慎一說,“這暴露了一個不能忽視的缺點。那就是……”
說到這,他忽然點名道:“森高桑。”
“哎?!”
在那暗戳戳的用眼神“掃射”巖橋慎一的森高千里,突然被點名,仿佛平時總是好好先生的人難得說別人一句壞話,卻突然被抓了個正著。
這讓她反應激烈,看上去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狗。
這么激烈的反應落在華納先鋒的人,還有巖橋慎一眼中。
森高千里鬧了個大紅臉,好在應變能力還算快,一下子恢復過來,這才應道:“是的。”
“森高桑,”巖橋慎一沒有在意這小姑娘剛才的反應,只管問自己的問題,“我很好奇,你在寫歌詞的時候,知道你都在寫些什么嗎?”
這個問題聽上去很尖銳,可是沒前沒后,讓人不知道如何反應。森高千里一下子被他給問住了。
巖橋慎一慢慢展開這個問題,“森高桑,你在寫歌詞的時候,是想象著把這些歌詞給什么人看?是聽眾,還是唱片公司的審查者們?又或者只是自我陶醉?”
森高千里還是沒說話,可是神情卻發生了些微的變化。
巖橋慎一不緊不慢,接著問:“你在寫歌詞的時候,考慮的受眾是什么人?是女高中生、大學生、還是上班女郎?”
森高千里繼續保持著沉默,可這一次,卻是被問住了。
巖橋慎一沒在意她的反應,又往上加了一擊,“這些事,你似乎一點也沒有考慮過。”
森高千里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低下頭去。
這種羞恥遠比暗地里悄悄說人壞話結果被抓了個正著更讓她難以忍受,仿佛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東西被指責為一文不值,可偏偏對方的話說的有都在理。
或者該說,是一直以為富有價值的東西,實際上根本一文不值。
她放在桌面下的手,使勁兒攪著自己T恤的下擺。
“光是賣弄才華,根本沒有意義。”巖橋慎一的每一句話都很重,但是每一句話都說在點子上,更可惡的是,每一句話的語氣都很溫和。
……讓人想對他生氣都生不起來,想暗地里罵他傲慢都罵不到。
華納先鋒的人,聽了巖橋慎一的發言,也再度把目光落到面前的四份歌詞上面,交頭接耳了一番。這個問題的確是存在著,并且不能忽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