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華納先鋒,第一反應就是中森明菜。她是公司現在最頂級的歌手了。中川信吾不禁想到被自己收進書架的那張森高千里的《17歲》,就是被安排和中森明菜的唱片放到一起的。
然后,他的目光落到制作公司那里,公司的名字是GENZO。
“行啊,就放這個來聽吧。”中川信吾答應著,把磁帶拿出來。
接著,那已經被他聽過了許多遍的富有節奏感的前奏,在車廂里響起來。
這一天,托黑木花的福,中川信吾又將這首《17歲》聽了好幾遍。黑木花好像特別喜歡這首歌,還說什么“可惜沒有帶手提錄音機,要不然就帶到海邊去聽。”
中川信吾說她,“要是那樣,會被人白眼的吧?”
黑木花聽了這話,又露出那種皺起鼻子的笑容,高高興興,奔向海濱大道。
“空無一人的大海”
“想要確認兩人的愛情,因此逃離你的臂彎”
“奔跑在耀眼的海水邊”
中川信吾用鼻音哼唱著跑了調的這首《17歲》,腳步輕快地走向黑木花。他想起自己的群馬老家。群馬是內陸縣,四周被其他的縣緊緊包圍,也沒有大海。
哥哥大吾有輛二手摩托車,暑假的時候,他坐在哥哥的摩托車后座,跟著哥哥和他的朋友們一起去榛名湖,摩托車上掛著小錄音機,歌聲飛揚。
哥哥會如何看待這首新版本的《17歲》呢?
中川信吾忽然意識到,即使想著已經甩開了哥哥的陰影,但是過去的記憶仍舊鮮明存在著。雖然說著哥哥喜歡的南沙織已經過時,再繼續守舊就會被拋棄,但是,這支《17歲》不正是脫胎于舊的流行嗎?
中川信吾覺得自己似乎也懂得了哥哥的某些想法,也體諒了他總是笑著說“你運氣好”的心情。暗地里總是跟哥哥較勁兒,可難道不是因為他總是盯著哥哥的身影嗎?
……
中川大吾一直獨居,從湘南回來,周末,中川信吾去哥哥那里,意外發現了森高千里的那張《17歲》。
“這陣子走到哪里都能看到這張唱片。”中川信吾玩笑道。
中川大吾回了一句:“這支曲子編的很不錯,沒想到,過去的東西,原來稍微變一變,就又能跟上流行,變成這么時髦的東西。”
“有句話怎么說呢?金子不管做成什么都是金子。”中川信吾說。
中川大吾聽了這話,一怔,什么也沒再說,中川信吾也沒有說什么。兄弟兩個仍舊是場普通的聚餐,聊的話題也和過去沒什么兩樣。
但是,哥哥卻不再那樣溫吞,弟弟也不再鋒芒畢露。
新的《17歲》和舊的《17歲》,中川大吾和中川信吾,卻在這一刻達成了微妙的“和解”。
……
隨著《周刊現代》發行,川畑吉一郎的文章喚醒了這些對《17歲》帶有某種情懷的人,這些人未必能帶來一場熊熊燃燒的大火,但是,這卻是溫和的火苗。
這火苗常燃不熄,從看過了《周刊現代》的讀者那里,又燒到對這篇文章一無所知的人那里,最終越燒越旺,燃出誰也不能忽視的熱量。
終于,這張單曲的走勢,也如同注入了什么力量一般,向著前所未有的高度上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