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各自回房以后,吳非和陳秋玲這才又匆忙吃了點冷飯冷菜。
睡了一下午,吳非這個時候一點困意都沒有,便和著陳秋玲下了樓,在一樓大堂又看到了那個穿長衫的日本人。
縣城沒有實施宵禁這一說,但是普通民眾也極少會在晚上出城。
見到吳非和陳秋玲要出門,那日本人突然用中文說了句:“二位,這么晚還要出去呀。”
吳非正要回答他,腰間卻傳來痛感,耳中同時聽到了陳秋玲用日語回了句話,他這才猛地記起,自己此刻的身份是日本人渡邊。
差點著了這小鬼子的道,吳非恨的牙癢癢,怒目而視著他,看的這您竟然是顫抖了一下。
縣城里能用的起電燈的人家極少極少,街道上的路燈也是老遠才有一個,沒有行人,兩邊的商鋪除去偶有一家食肆酒樓還在營業外,其它的早已經是大門緊閉。相對于白天的繁華熱鬧,晚上的縣城和入夜后的村莊沒有太多的區別。
陳秋玲挽著吳非的手臂,將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他的身上,就像是熱戀中的女子那般地粘人,吳非很是無奈,可又不能將她拒之身外,只得是忐忑不安地和她慢慢行走著。
縣城不大,兩人盡管行的緩慢,但也很快就走到了一處有著哨兵的營地附近。
吳非視力極好,他早就已經看清那兩個哨兵是偽軍來著,由此可見,這兒是淶源皇協軍的營地。
裝作漫不經心扎經過,吳非眼睛的余光發現,營地里的偽軍還在不停地忙碌著往院子里的卡車上裝著物資。天很黑,盡管營地里有亮著燈,但距離實在是過遠,吳非看不出偽軍們裝車的物資是些什么東西,但有一點他卻是可以肯定,那就是偽軍明日會有行動,也就是說萍姐所講的計劃并不是胡鬧,她當真已經在實施了。
吳非出來走的目地就是想看到這一幕,現在親眼目睹了,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擁著陳秋玲往前走了一段,便開始回轉。
再次經過偽軍營地門口時,忍不住又往里面看了一眼,可就是這一眼,引起了門口哨兵的注意,一個偽軍舉起了槍,指向了他們二人,口中喊道:“站住,干什么的?”
吳非輕嘆了一聲,自己怎么會犯這樣常性地錯誤呢?干嘛多看這一眼,這下出紕漏了吧。正尋思著該怎么脫身時,身邊的陳秋玲卻出聲了,她講的是一句日語,意思是什么吳非聽不懂。
那哨兵的態度本來是十分囂張,聽到了陳秋玲這句話后,愣了一下,他可能是沒想到自己喝令的是兩個日本人。不過他的槍并沒有放下,依舊是指著二人。
吳非突然間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裝作怒氣沖沖要過去發飆的模樣,口里面還蹦出一句“八格牙路!”
偽軍中間能聽懂日語的寥寥無幾,但是這句“八格牙路”,恐怕十個有十個都能聽明白。那哨兵本就已經膽怯,陳秋玲的話都讓他的氣勢弱了幾分,就更別說吳非這副暴怒的樣子,當即把槍給放了下來,點頭哈腰地連忙道歉,也不敢再看吳非二人,耷拉著腦袋回到了自己的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