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醒了!盈珠收回目光警惕的打量四周見到沒有什么情況,這才緊緊盯著躺在地上的趙離憂。
他的睫毛顫抖動厲害了,突然,猛的睜了開。
鳳目微翹,眼神卻極冷,如同那冰窟,拒人千里。
趙離憂初醒,頭還有些暈眩,閉了閉眼,片刻又睜開,目光才對上坐在身側一身狼狽的盈珠。
那雙孤冷的眸,不禁怔了怔。
此時頭發凌亂裙子破爛,一身狼狽至極的竟是錦州信陽王的嫡女。
盈珠露出了一個輕松的笑,說道,“你醒了?”
然后催促:“我們快走吧,這里血腥味太重,再不走可能會引來野獸或者追殺的人。”
趙離憂蹙眉又閉了閉眼,撐了撐身體,勉強坐起,而后他拿起身側的長劍,半拄半撐,想要站起來,卻沒有成功。
因為失血過多,傷的也重,頭也還眩暈著,他抿著唇試了幾次,最多一次支起一半身體,最后鐺一聲,長劍折斷重重跌了回去。
趙離憂從醒來到現在都沉默著沒有說話,氣氛安靜而詭異。
盈珠都怕他再把傷口崩開了,見他這樣倔強,暗嘆一聲。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不過眼前這位可比她慘的多了,何況自己一個人在這原始森林里,也會害怕,就比如昨天她就害怕的要死,有個人作伴,總比一個人強吧。
她伸出手:“快起來吧,太陽要下山了,咱們還得趕緊找個落腳的地方,要不然晚上的森林可是有野獸出沒的。”
他喘息有些重,抬眼望過來,一雙眸子莫得什么感情,他仿佛感覺不到痛。
盈珠手往前遞了遞,低聲說:“事已至此,眼下還是要努力活下去!”
最后一句話既是說給自己,也是說給他。
二人對視片刻,最后還是盈珠尷尬的移開了目光,輕咳一聲,滿面笑容的伸出手,“咳,怎么?我這個樣子是不是不認識了?那我就鄭重的介紹一下,你好,我是謝盈珠。”
趙離憂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慢慢伸出手,放在盈珠伸出的手上。
盈珠深吸一口氣,一個使勁,趙離憂一撐,順勢終于站了起來。
才剛站起,他肩背立即繃緊了,站得直直的。可惜終究力有不逮,不等盈珠收回手,他身軀一晃要往回摔。
盈珠一驚,忙一拉。
趙離憂立即倒向她這邊,盈珠右腳退一步,一咬牙,好歹抵住了。
他緩了緩,又撐起,只身軀一晃還是無法獨自站住。
“你沒事吧?還能不能走?”
盈珠見他起不來索性上前將他的胳膊架在肩膀上。
趙離憂急喘了幾下,點了點頭。
盈珠囑咐道:“你小心些,注意腳下。”
兩人立即動身離開這個遍地尸體的地方。
一邊走,盈珠也在找適合晚上過夜的地方。
往前走一段,就是一座小山坡,不高,但很綿長,兩人一路走,暫時沒再遇上什么野獸。
現在盈珠還是選擇沿著小山坡走,太陽已經掛在了山尖,她得趕在太陽下山前找到一個落腳地。
她走得很慢,腳下亂石土洼并不好走,還帶著一個傷患。
原主身體偏弱,趙離憂雖然算是同齡人中比較瘦弱的,但也還是很沉,她扶著挺吃力的。
好在,趙離憂并未將重量全壓在她身上,他喘息一直粗重,情況并不好,只是仍在全力撐著行走,地勢較平坦的地方,只需支撐著盈珠借力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