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也只聽說趙離憂殺嫡兄嫡母,并沒聽說過其他動靜。
所以現在趙離憂突然說他有個舅舅,實在太出乎意料。
驚訝過后,覺得自己這么說,好像有些不對,不好意思的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以前沒有聽說過。”
“我也只見過一次。”
趙離憂并未在意,不要說盈珠,便是他,當初也未預料過有這么一個人。
略頓了頓,他便簡單講述一下這個舅舅的來歷。
大概是兩年前左右,有人往趙氏跟前遞了句話,只道是尋親而來,想與趙氏一見。
趙氏猶豫后,借故出門私下見了,是個年近四旬的男子,自稱是她的兄長,問她可曾記得?
可趙氏對身世卻全無記憶,她自幼年就被人牙子賣進商賈府上,記事起就身處其中,突然聽說有個兄長,既陌生又不敢置信,還有些不知所措。
對方詳細說了,他姓陶,本是碭縣富嵐縣人氏,可惜時逢戰亂,親人都不在了,他們兄妹在兵荒馬亂中被迫分開,自此失散。
后來他輾轉到了義安,入伍從軍,拼了二十余載,如今在軍是個低層的偏將。
多年來,他一直托人尋找胞妹,人牙線索斷斷續續,費了牛二虎之力,耗費二十多年時間,才終于尋到了趙氏。
一得訊,他便告了假,千里而來直奔清河。
說到情深時,中年男子淚撒衣襟。
趙氏慢慢鎮定些,細看那男子輪廓,卻有幾分熟悉之感,這才終于有些信和真實感。
她有些激動,只是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有魏夫人虎視眈眈,她并不敢宣揚出去。兄妹相認后,這事只趙氏知曉,傳話的婢女也安置妥當了,只告訴了兒子。
趙離憂當時不在,回來后,與這位舅舅見了一面。
次日,那舅舅就回去了,義安、清河相距千里,他告假也不得長久,得趕回去。
當時趙氏還未失寵,母子身份地位遠遠比他高,不過直到走,這舅舅也沒提出謀什么利益,反而在臨別前告訴趙離憂自己的詳細地址,說日后若有什么能用上舅舅,切莫見外。
這位舅舅姓陶名鴻光,他來一趟實在不易,軍職在身,距離極遠,又因趙氏顧忌無明面聯系,兩年來只輾轉托人送了兩三次東西來。
趙離憂人孤冷,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舅舅極陌生,雙方聯系本就少,見過一次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乍遇驚變傷痛更是把人都忘了,也就那日和盈珠在陳留碼頭說過話后,才想了起來。
盈珠現在說的問題,其實他都知道,也不是沒有考慮過,猶豫一陣,他還是將這個舅舅說了出來。
“娘的身世,未曾查實過,只看他面相有幾分熟悉認下。我和他只見過一面,之后亦未曾聯系。”
總而言之,趙離憂也沒有太過給予希望的。
“那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盈珠覺得聽他說的樣子,這個舅舅好像人還可以,可以去看看,畢竟現在也沒有地方可去。
偏將其實也不算是什么大官,在軍中所謂偏將也是一抓一大把,處于中等階層的武將。
當時的趙氏母子,不管什么流言蜚語,反正一個是得寵多年的郁侯愛妾,一個是侯府公子,身份地位遠遠勝于陶鴻光。
兩年時間不短,這個舅舅卻未曾謀求過任何利益,更從未表露過投清河軍以攀附裙帶。
這認親不牽扯利益,可信度就提了上去。
另外這碭縣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