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冷風驟猛烈起來,一陣陣呼嘯的北風,吹得篝火左搖右晃。
盈珠撿起一截干柴,扔進火堆。
風一吹火更旺了,她說:“接下來要怎么呢,你有沒有什么好主意?反正我是人生地不熟,也沒有什么去路了。”
雖然決定要報仇,可就憑借現在的她這樣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
這古代不太平,何況原主生的一副好皮囊,走哪都容易被人盯上,現在想想長的好看也沒什么用,反而還容易招人惦記,生存不易啊,更何況這樣的亂世?
盈珠看一眼火堆對面的趙離憂,頓了頓,卻有些不好開口。
其實如果有趙離憂的話,她就不用擔心這些了,可非親非故,人家憑什么帶她這么一個拖油瓶,何況他為了救她,可是幾次身處險境,當初她救他的那點恩情,他早還完了。
像趙離憂這么孤冷的人,怎么可能會帶著她呢?
但現在這種情況,顯然趙離憂就是她的活命救星啊。
盈珠左思右想,一會兒站著,一會兒踱步,一會兒在屋里走來走去,實在沒有其他方法了。
她看了看趙離憂,撓了撓頭,正要說話,就聽趙離憂道:“這處鄉鎮太小,距離涇河太近,還是錦州地界,非我們長留之地。”
其實,趙離憂并未生過撇下盈珠獨自離開的念頭,也從未覺得她是累贅。
在蕪城郊區暗巷內,盈珠說要死就一起死,咬牙也要背著重傷的他一步步挪著離開時,說不觸動是不可能的。
盈珠聞言稍愣,不禁驚喜,她揚了揚唇,說了聲,“謝謝,承蒙不棄。”
不過她又問:“那咱們該往哪里去呢?”
趙離憂分析道:“錦州和云州是不能留的,金州非必要也不作他想。”
金州有柴昌,柴昌與謝耀是死敵,上次謝耀兵敗于柴昌,追殺他們的人就是柴昌的人,作為曾經的兩家死敵,那地境最好不要去。
至于錦州和云州清河,一個謝耀,一個郁宏,自是不用多說的。
趙離憂將盈珠昨天的話聽進去了,他決定先積蓄實力,再圖日后復仇。
所以兩人現在得找一個去向,除了生存,最重要的還得考慮發展勢力。
“謝耀、郁宏勢大,占據一方,若要擊垮此二人,還需勢均力敵。”
讓他們身敗名裂,打他們個落花流水,這才是最有可能成功,也最徹底的復仇方法。
刺殺什么的,太危險,成功幾率渺茫不說,弄不好就成了送人頭。
盈珠點頭認同道:“當初劉備一個人最后也發展成了一個國家,還有曹操,剛開始不都是一個人嗎?最后還不都成就一番霸業了,說起來還得找個地方發育,招兵買馬,拉攏勢力。”
聽著挺不錯的,不過糧餉人馬哪來?去占去搶,容易被其他大勢力吞并。
“還可以投軍,想當初劉備,曹操等人就以此發家的。”
現在看來,這個倒是簡單一些,等提升到一定程度,要是發展不合心意,還能將心腹部下挖走。
好是好,可惜前提得軍中有人照應。否則,投軍只能當馬前卒,就像當初薛平貴一樣,非常難提升不說,關鍵是怕被派出當炮灰,完事后反而上頭冒領功勛。
這就不好辦了,這兩個方法都有利弊,難選啊。
她正要問他怎么看,不想沉默了許久的趙離憂卻先開口了。
他微蹙了蹙眉,道:“……我有個舅舅,在碭縣義安高邵任偏將。”
盈珠一愣,詫異:“你還有舅舅?”
不怪她這么驚異,實在是在原主的記憶中趙氏得寵長達十數年,也算名聲遠揚,聽說是他人家的舞姬出身,從來沒聽說有什么親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