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算名震碭縣,光芒蓋過所有人,但是,趙離憂卻太年輕資歷太淺了。
委以一郡重任,正常思維肯定是選能力足且年長穩重的,如此方覺穩妥。
在包沿和孔誠多年來表現穩且優秀的情況下,趙離憂上位的可能性其實是非常小的。
包沿和孔誠肯定也有消息渠道的,在人家有所準備的情況下,時間又這樣短的,這基本難以辦到的。
趙離憂等人商議了一個下午了,結果并不樂觀。
齊和頌嘆道:“難啊,自來年少委以重任者本就少,何況咱們沒有強大的后盾。”
這算是一種比較根深蒂固的世俗偏見,就算偶爾有,無一例外都是靠背景攀裙帶的。
盈珠沉默了,她如何不懂?
可這機會就在眼前,難道就這么放過去?
不行!
若上位的是孔誠倒還好,如果換成包沿想必又是一場風波。
這包沿可是還曾懷疑過高邵的死,后來趙離憂有“不在場證據”,他才掩兵息鼓了。
但正如高邵一般,他想動并不需要證據,只借權力就可以了。
若是那樣,那事情豈不是又回原點?
這,絕對不行!
當然,最重要的是機會太難得了,若成功抓住就擁有一方地盤了,后續再怎么變化,都能進可攻退可守。
“裙帶……”
盈珠喃喃自語道,突然靈光一閃,問齊和頌:“那……俞侯后院是怎么一個情況,你知不知道?”
趙離憂聞言也心一動,看向齊和頌。
齊和頌一怔,忙道:“俞侯的母親現在已經去了,后院剩下的都是妻妾。”
這個問題問齊和頌,還真是問對人了。
齊家祖籍松饒,幾代都是松饒軍人,齊和頌祖父還是老俞侯麾下大將,后來才自請外駐義安養老的。
最后也沒想過回去,因為如今上位的這位俞侯并不是當初齊家支持的公子。
人雖然走了,但眼線卻沒因此撤下,齊家以前在侯府放了些眼線,如今遠離在外更需要保持。
算不得了如指掌,但像后宅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卻是如數家珍的。
齊和頌細細說來,俞侯正妻沙氏,因為一直沒有生養,吃齋念佛不問后院之事,因此俞侯的后宅的妾氏不少。
如今正得寵的是一個舞姬出身的夫人,宋氏。
俞侯很寵信宋氏,不過很可惜的是,她沒有孩子。
這宋氏有一喜好,就是貪財。
說到這里,齊和頌見盈珠眼前一亮,忙道:“但咱們也別高興太早了。”
他嘆口氣:“宋氏得寵五年,在俞侯府這等富貴地,尋常財物打動不了她的。”
他們如今能拿出什么稀世珍寶?就算變賣家當,還能拉一車隊金銀去松饒俞侯府找宋氏?
半個宴席幾人都在討論這個,盈珠專心的聽他們說凝眉沉思,直到宴散把人送走后,趙離憂去廚房吩咐王嬸下了一碗面,自己端了出去。
房間里盈珠正以托腮,盯著跳動的火苗沉思。
趙離憂入屋放下食盒把面取出,盈珠才回過神來,笑道:“離憂。”
“嗯。”
趙離憂把筷子塞進她手里,自己在她身側坐下,“快吃,別想太多,現在總比以前好多了。”
即便真的是包沿上位,他也無法像高邵那么穩的,他如今已經有了抗衡之力,可不是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
總之,他不會讓她再受奔波之苦的。
趙離憂很認真,盈珠看著少年堅定的目光硬朗的側臉,心里暖暖的,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點頭道,“嗯,我知道。”
盈珠看了趙離憂一眼,嘆道:“可是這么一次機會,千載難逢啊。”
盈珠夾起的一筷子面條,心思一動,猛地放下筷子,“我們沒有稀世珍寶,可是別人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