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賦目送傅承上馬走遠,搖頭,這趟見面,總覺他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碭縣?
若有所思一陣,謝賦也放下酒杯,起身回到王府,正要去給祖母問安,又見一陣女人的尖利聲音。
陳太夫人的貼身嬤嬤出來,讓他等會再來。
謝賦只得折返,路上遇見叔父急匆匆往這邊趕,怕又去和解了。
信陽王府后宅又一番熱鬧,最后蔡氏陰著臉離開,直接套車出門去了。
“氣死我也!”
蔡氏回到娘家,侍女端來的茶都直接摔在地上,滿臉扭曲:“這個死老太婆!”
“慎言!妹妹慎言!”
蔡義立即制止,并勒令伺候下人全部退下。
蔡氏忿忿不平的閉上嘴,她也是氣昏了頭,回過神來,立即看了眼兄長。
蔡義點頭道:“妹妹放心。”
蔡義自然明白妹妹的意思,回頭這伺候的人他會處理好的。
他嘆了一口氣,勸道:“妹妹何必這般氣憤,說句實話,沙夫人即便有陳太夫人撐腰,又能囂張多久?”
陳太夫人都多大了,還能活幾個年頭?
這道理蔡氏不是不懂,只是現在的氣咽不下去,一想到還要再忍幾年就更是氣。
“沙夫人即便得了嫡子,也還年幼。”
蔡氏出的二公子今年都十五了,去年就入營領職,兄弟兩個相差十幾年,謝耀都快四十了,能不能活到嫡子長大,都是個未知數。
即便謝耀能活的久,可一個才長成的黃毛小子,能和經營十數年的長兄比較嗎?
“妹妹,徐徐圖之,要隱忍。”
一番勸慰,蔡氏臉色總算和緩下來了,蔡義也是松了一口氣,提點幾句妹妹伺候好王爺,見都應了,他放下心來,又想起一事。
“妹妹,先前些日子,終于探得謝盈珠蹤跡了。”
蔡義是個謹慎人,一直都沒有停下查探盈珠的蹤跡。
哪怕謝耀都停了人,他也沒停。
歷時將兩年多,可惜的是人出了金州,就斷了音訊。
“他們有可能藏在云州,也有可能去了碭縣。”
這是按照路徑推斷的,蔡義沉吟道:“我覺得碭縣可能性更大。”
蔡氏不以為然:“即便活著,又能如何?”
謝耀說死了,那不死也是死的,而且只是一個無用的丫頭,無甚妨礙。
蔡義卻不認同:“妹妹此言差矣,打蛇不死,未必不會為其所害。”
總而言之,斬草要除根,將一切危險的可能扼殺在搖籃里,蔡義自認一向很穩,才能如此這般的混到如今這等地位。
這么說,蔡氏也沒有不同意,便道:“那隨兄長的意思。”
“行了,你也早些回去罷。”
蔡義囑咐她:“仔細伺候王爺,待陳太夫人需恭謹,諸般瑣事,勿讓兩位公子摻和。”
二位公子,重之又重,是一切的基礎,可出不得半點岔子。
“我曉得了,兄長,我先回了。”
“嗯,去吧。”
碭縣,丘銅郡,城臨。
許氏一下子看見茶棚里兩張熟悉的面孔,兩個年輕小伙端起茶碗喝了口,不動聲色前后掃視一遍,這兩個人已經在這里守株待兔好幾日了。
只看了一眼,許氏立即縮了回來,這是她抵達城臨的第十五天了。
青石大街盡頭一拐,就是她的外祖家,可惜她徘徊了足足半月,硬是沒能接近一步。
通往她外祖家的不管正門側門前門后門,都有人守株待兔,要不是她留了心眼,頭一天來時就撞了個正著。
出了定崗還有搜索,上次不小心稍微露了一點行跡,那野種大概斷定她在這里,正暗中命人搜她,想要永絕后患。
“好一個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