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緩緩駛入梅莊園。
夕陽余暉下,滿園子的梅樹郁郁蔥蔥,此時正值夏秋交替時節,梅花未放,倒是一株株木樨開始點綴起零星的小花了,車窗一開,偶爾能碰著一鼻子的香氣。
溫意被傭人很恭敬的帶去了她的房間。
所有溫家的宅子都有她的房間,只不過,溫意住的次數很少,梅莊園的這間臥室,她連看都沒看過。
但這間房間和她在十歲以前的房間一模一樣,有玩偶有積木有各種新奇的玩具,一進門就是一塊柔軟舒適的粉紅色毛毯,地板上又鋪了一層厚實的舒適性極佳的地毯,光著腳踩在上面,體感極佳。
溫意朝床上一躺,感受著無處不在的童年氣息,陡然多了一種愴然。
晚上七點半,天色已經暗下,暖濕的季風吹進了莊園里,溫意一覺醒來,發現皮膚黏膩了一層熱汗。
她去浴室洗了個澡,再出來,管家已經在她的門前等著了。
“溫先生正在等您,還請跟我來。”
溫意也不想讓人等她,便隨便套了身衣裳,頭發濕漉漉的,開門跟著管家去了餐廳。
餐廳光線不算很亮,卻很有氛圍,菜品熱氣繚繞,很有家的味道。
但是一看到穿著正式的堪比走紅毯的楊女士,那份家的味道一下子消失了。
誰丫的在家里吃飯的時候穿晚禮服
溫意挨著楊女士坐下。
“媽,好久不見。哥哥的”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楊女士打斷了。
“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規矩不懂”
“這不是還沒開吃呢么,再說了,閑話家常有錯”
楊女士掏出化妝鏡,審視了一眼自己的妝容,確定沒有問題了,才雙手規整的擺放在大理石餐桌上。
她掃了眼無名指上的戒指,有點歪,趕忙把戒指調到合適的角度,確認無誤了,才慶幸般的松一口氣。
溫意被楊女士的這一套組合拳打的一愣一愣的,
為什么這個家的成員的很多行為,她都無法理解啊
溫意很關心她兩個哥哥的事。
上上一次回來,新聞報道說弟弟把哥哥殺了,上一次時間倉促,她壓根沒有來得及打聽事態的最新進展。
現在,她正好回家了,也該了解一下兩個哥哥的恩怨糾葛了。
“媽,”溫意朝楊女士身邊靠了靠,“溫柏把溫楓殺了,這是真的嗎”
楊女士冷淡的瞧了溫意一眼,稍稍離她遠了些。
“這些都與你無關,你只需要好好聽你父親的話即可。”
溫意皺眉“就是因為聽爸爸的話,我哥哥才死的,你確定他的話沒錯”
楊女士轉過頭來,看向溫意的目光又冷又陰沉,根本不像一個母親看待自己孩子的眼神。
“你父親永遠是對的你若是再詆毀他,我不介意讓你去住一段時間的小黑屋。”
小黑屋,又是小黑屋,以為小黑屋就能困住她
溫意脾氣上來了,她一拍桌子。
“行啊,來啊,把我關進去啊”
溫意很生氣“我關心我兩個哥哥有錯他們一個把另一個殺了,難道我這個做妹妹的還要像你這樣冷硬著心腸他們的命,恐怕還沒有你的度假來得重要吧你這樣的母親根本不合格”
楊女士對母親這兩個字無感,她的職責只是替溫家生養孩子,并不包括要關心教育這些孩子。
只要生下孩子,就能享受大把的生活,那她為什么要多此一舉的去照看孩子
楊女士很認真的說“你們稱呼我為母親,并不代表我需要履行傳統世俗上的母親的責任,只是個稱呼而已,你也可以喊我楊女士。除了血緣關系外,我們可以當做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我為什么要關心你所謂的哥哥的死活”
溫意聞言,血壓一股腦全沖上了天靈蓋,她剛要爭辯一番,溫如海從偏門走了進來。
他穿著高爾夫球衣,似乎是從高爾夫球場下來,身上的運動套裝還沒來得及換。
男人已經五十多歲,但常年的運動和保養讓他看上去不過四十歲出頭,高大的身形和活力的服飾,無形的為他添上幾分俊逸和瀟灑。
舉手投足之間很斯文得體,說氣話來中氣十足,如果不曉得他的身份,可能大部分人為認為他是個大學教授。
“你母親說得對,她說得很好,她的職責就是把你們生出來而已,她已經做到了。”
溫如海將手上的白手套除下放到身后的助理手里,另一個助理替他拉開主位置的座位,他剛一坐下,今晚的主廚走了過來,準備介紹今晚的特色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