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旭升將車子開得很快。
到達夜宅時,車鑰匙都沒來得及拔,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夜福澤穿著一件白大卦,口唇用口罩護著。
身姿如松柏一樣筆直地站在洋花園的門口處。
他將夜旭升的迫切動作盡收眼底。
這個侄兒子,他遠遠地見過幾次,像這樣近距離見還是第二次。
第一次見他時,他沉穩得仿佛不是這個年紀的孩子,面部表情冰冷得如同黑閻羅。
當他邀請他回京城夜家過年時。
他說:“我夜旭升只有一個家,那個家便是夜家村的夜家。”
沒想到,第二次見面,會見到他失去所有成熟沉穩的一面。
想來,他跟他父親一樣,是個癡情種……
喬靈云在他心中占據著很重的份量。
“來了。”夜福澤依然戴著口罩,漂亮的眼角微彎,朝離他很近的夜旭升打了聲招呼。
“她在哪?”夜旭升不想跟夜福澤說半句廢話,只想立馬見到喬靈云。
夜福澤推開鐵門,頭頂是濃郁的綠色植被。
他說:“你喜歡的姑娘身受重傷,不在此處。”
“砰!”夜旭升的拳頭朝夜福臉上狠狠招呼。
夜福澤被揍了正著。
疼痛讓他嘶了一聲,隨即淡淡地笑著:“你的成熟穩重哪去了?我是醫生,從不傷害自己的病人。你如此對待自己的長輩,可不是君子所為。”
“但你現在卻要用你的病人,脅迫我做不堪的事,小人面前,沒有君子。”夜旭升沉著一張俊臉,語氣陰冷。
夜福澤毫不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嗯”了一聲,隨后皺著眉頭糾正道:“認祖歸宗,并不是不堪之事,升兒,注意自己的用詞。”
“我要先見到她本人,并確認她身體無礙。”夜旭升沒有拒絕夜福澤話語里提到的認祖歸宗。
因為喬靈云的人身安全,讓他沒辦法拒絕夜家提出的任何事。
但不代表以后沒有解決的辦法。
京城夜家若一定要跟他攀關系,便是仇敵的關系。
“進屋看吧。”夜福澤與夜旭升前后腳踏進夜家洋房。
到了客廳,入眼是歐式風格裝修。
客廳很大,四人坐沙發,大理石茶幾。
茶幾上擱著一個很笨重的攝像機。
夜旭升的視線落在攝像機上,夜福澤點頭:“我正是用那架攝像機,錄下了她在病房的狀況。”
話音還沒完全落地,夜旭升的身子已經靠近茶幾,拿起攝像機,很快找出錄有喬靈云的畫面。
畫面里,女孩寧靜地躺在病床上,臉上帶著恬淡的淺笑,肩膀和腹部都包裹著白色的醫用紗布……
看著那些裹著她的紗布,他眼眶瞬間變得極紅。
他嗓音喑啞地問:“她怎么傷的?”
“與人販子對打時被傷,肩頭兩刀,腹部一刀。”
夜旭升拳頭攥緊,陰戾從他雙眸里一點點傾瀉而出。
夜福澤看著他這副模樣,垂了一下眸。
“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被人傷,卻不管她?等她昏迷之后,再將她擄至此處?”
夜福澤知道,憑夜旭升的高智商,他騙不了他,便承認道:“她不是普通的女孩,不等她奄奄一息,我確實沒辦法將她帶回來,有王大壯這么個不怕死的人做先鋒,再好不過。”
“禽獸!”夜旭升將攝像機往茶幾上狠狠砸去。
兩者相碰的聲音好像爆炸了一般,嚇得屋里的傭人全都戰戰兢兢不敢出來。
夜福澤不認同此話:“各為自己的愛人,何來的禽獸之說?你愛她,愿意為她做一切,我愛我父親,也愿意為我父親做一切,彼此都沒有對錯之分。”
夜旭升身子顫抖。
恨不得現在就奔到醫院,將她緊緊擁住。
“若我不認祖歸宗,你們要如何?”
“不如何,她腹部受傷,傷到子.宮,只要她知道自己日后不能生育,便不會再多看你一眼。畢竟她是那么高傲的女孩,如何容忍有缺陷的自己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