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溫又說了半句,并沒有把道理完全說開。
但掌柜中自然不乏聰明人,立即有人接話道:“家主說得是,若是以銀子多來決定比賽結果的話,那整個豫州也沒幾家能比得上咱們鄭氏,咱們想捧誰,誰就能奪魁,只是那樣一來,那些窮腐的文人士子就沒了興致,這比賽自然也就辦不下去了,就算勉強能辦下去,這聲譽也毀了。”
鄭溫贊許地笑了笑,不再接話。
卻又有掌柜的問道:“家主,一會你打算投誰啊?”
“誰表現好就投誰唄,你們不用管我,喜歡誰就投誰。”
鄭溫又接了一句。
既然來看比賽,這參賽伶人的資料自然是大致看過了的,他也知道,這些長待豫州的掌柜,一般都有自己常去的青樓,這投花,自然也就會帶上些許的偏向性。
只不過有他在場,某些掌柜就有了顧忌,在考慮要不要跟著他投。
而他,是沒有偏向性的,骨子里還認為自己也是讀書人的他,還想著能像年輕時那樣,把花投給今晚表現最為出眾的伶人。
不,嚴格來說,是把花投給最為出色的詩詞作品。
他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偏好而影響他人的真實意愿。
這就是比賽的公平性。
也是這比賽能延續幾十上百年不倒的原因。
“嘿嘿,那我一會就投清風樓的秦宓宓,我可是答應了清風樓的袁媽媽。”
一名掌柜的立即就笑了起來。
鄭溫又笑了笑,沒有再接茬。
他知道,這掌柜的身邊的那名小妾,就是這掌柜的花銀子從清風樓贖身出來的一名清倌人,因此偏向清風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就在此時,比賽的督辦,同時也是大賽點評官的宋提學向他們走了過來。
“鄭家主,等這比賽完了,我一定得好好請你喝上幾杯,只不過今晚,就恕我不能多陪你了。”
提學大人過來后,跟鄭溫客套了一句。
在豫州,滎陽鄭氏是出讀書人的大門大戶,因此跟宋提學之間的來往自然是少不了的,這一來一往,關系自然也就建立起來了。
“提學大人忙你的去吧,希望今晚能多出幾首佳作出來。”
鄭溫即刻又笑著回道。
“這是自然,這次比賽,可是連北華的葉長春葉大家都來了啊,還有那蘇州的顧傾城,也是詩詞名家,這佳作自然是少不了。”
宋提學又回了一句。
鄭溫則笑道:“那是提學大人近些年來一很少出手了,若是你一出手,我敢保證,這最終的詩詞魁首之位十有八九不會旁落。”
這當然是一句恭維話。
不過話說回來,這宋提學能當上豫州的提學大人,這文采自然是不差的,其中包括詩詞,早年間確實也出了不少的詩詞佳作,只是跟葉長春、顧傾城那樣的詩詞名家相比,可能還差了那么一丟丟。
至于當這大賽的主評人,那是綽綽有余不說,還實至名歸,非他不可。
“鄭家主謬贊了,那我就不多陪你了,幾位慢慢享用。”
舒服了的宋提學又來了這么一句之后,邁步走向了表演臺。
正式比賽即將開始。
這讓鄭溫也開始頗為期待:今晚花落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