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帝圍著這頭白虎轉了一圈,雖然白虎身上的那點點金黃色的原始毛發令他非常不爽,但依然企圖給自己找一個理由,問道,“你剛才說,白虎是在你的一念之間離開的,難道說你可以操控白虎的往來”
薛婉清的唇角高高地翹起,她朝蕭恂挑釁地看了一眼,很快梳理了思路,“回皇上的話,是臣女表達不周全。方才,臣女突然升起了一個念頭,腦子里也浮現出了白虎的雄姿,它對臣女說,它人世間歷劫已經完成了,它要回去了,請皇上祭告天地,為它請封為四大神獸之一的西方神獸,為皇上庇佑西方疆域。”
這話,也徹底地把方才的祭天請求說明白了。
這倒是讓謝知微都感到驚訝了,前世的薛婉清不是這樣的,她忍不住朝蕭昶炫看過去,見蕭昶炫看薛婉清的眼神炙熱,充滿了濃濃的深情與崇拜,又不由得釋然,或許前世她并不了解真正的薛婉清,那個看似柔弱實則深藏心思的女子,也只有這樣的薛婉清才最終能夠對她取而代之坐在那個高高的鳳座上,母儀天下。
她果然還是小瞧了對手了謝知微的心頭升起了濃濃的自嘲,前世,自己輸在這對狗男女的手里,還真是不虧啊
那時候,她一心只想保住謝家嫡長女的尊貴名聲,萬事都不操心,先是遵從祖父的安排,將來會嫁到盧家當宗婦,后來皇上賜婚后,她也一心只想著四皇子妃的身份,不能因她而給皇家抹黑。
沒有想到,這對狗男女現在就已經看對了眼了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薛婉清的身上,倒是沒有人注意到蕭昶炫的異樣,那灼熱的眼神都快要把薛婉清燒出一個洞來了。
“薛大姑娘依然如故,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陸偃俊美到近乎妖冶的臉龐漸漸地近了,他身穿一身大紅彩繡麒麟袍,一頭鴉青烏黑的頭發上別著一根烏木簪,他就這么靜靜地站在井亭下,天地間所有的顏色就都成了他的陪襯,渾身散發出一種君子如玉的氣質來。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無端地,謝知微小時候讀背過的詩篇,就這么不由自主地涌上心頭。
陸偃轉身朝不解的皇帝一拱手,一作揖,“皇上怕是不知,前日謝大人為端憲縣主得封爵位宴請賓客,臣曾在謝家的五漪樓下,有幸聽到薛大姑娘彈奏一曲秋窗風雨夕,一直念念不忘。今日皇上得白虎神獸祝福,雖不適宜演奏這樣的曲子,臣以為,以薛大姑娘的才華,當可七步為詩,以賀皇上”
“秋窗風雨夕阿偃,你是說,那首安美人彈唱的曲子”皇帝一聽皺起了眉頭,重新審視薛婉清,他是聽安美人說過一嘴,這曲子是在謝家的宴席上流傳開的,還說是謝家的一位表姑娘作詞作曲,雖然是個才女,可惜也太薄情寡恩了,謝家好歹養了她五年云云。
原來那位忘恩負義的才女就是眼前這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