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十二月初八,對謝家來說,是個大日子。
位于西面,清筑院前面的謝家祠堂開了,正堂的底下左右共十六張楠木椅上,坐著謝家的族老,和請來觀禮的崔家、海家以及盧家的人。
盧家的嫡系如今只剩了盧琦齡一個人,他年及弱冠,原本無資格與一群耆老們坐在一起,只好坐在右邊最末尾的一張椅子上,只坐了半個屁股。
謝家子侄輩,以謝元柏為首,均站在門外。
謝家并無女人不入宗祠的說法,是以謝知微等女眷隨著袁氏站在庭院里。
“謝眺,你今日請我們來,到底所為何事”謝家的一個族老問道。
他身穿一件青色沒有任何繡紋的直裰,腳上一雙布鞋,一個圓髻頂在頭上,須發花白,胡須被打理得非常整齊,說話慢條斯理,看似不出眾,可氣質不容忽略,一手行書出神入化,有當代書圣之稱。
此人謝睦,為謝眺堂兄,在這些人中,年齡居長,是以,他最先開口說話。
謝眺起身,朝眾人團團作揖,歉疚地道,“今日驚動各位遠道而來,所為事并非小事,眺已經給皇上上了折子,向皇上請旨休妻”
休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心驚肉戰,不敢置信地看向謝眺。
哪怕,在此之前,謝知微已經早就聽祖父有所透露,此時,也依然覺得震撼。他們這樣的人家,休妻可不是簡單的兩個字。
謝家乃士林名門,詩禮傳家,數百年來,還沒有休妻這種做法。
崔家來的不是別人,是崔秉均,崔家在京城如今沒什么人,崔秉均是旁支,但輩分不低,又是崔家在京城的總決事,什么事都是他拿主意,便代表崔家來聽事。
此時,他震驚不已,抬起頭來,看著謝眺,“這件事非同小可,實話說,當年大姑奶奶出事,家里老太太不是沒有懷疑過,但彼時,謝家沒有長輩,后院馮氏一個人說了算,她首尾做得非常干凈,老太太當時來謝家住了一個月,明面兒上是照顧大姑娘,籌備大姑奶奶的后事,實則是尋找證據。”
他一抖開袖子,拿出了一包藥渣攤在桌子上,“這是當年老太太來謝家后,特意帶回去的,這藥渣里干干凈凈,看似沒有任何破綻,實則,后來崔家老神醫專程辨別過,這里頭有一點烏頭的氣味,殘留在幾樣藥渣里頭。烏頭會引發產婦大出血,想必大姑奶奶便是中了這個招數,著實是死得冤枉。“
崔秉均道,“從那一次后,老太太回到家里,就立下了家規,以后家里的姑娘們多了一門功課,便是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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