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叔在外道,“太太,是義武侯府的馬車。“
袁氏本來見女兒心神不寧,想早點回去,馬車才到了西角樓,被攔住,她掀開簾子,沒好氣地道,“什么事啊”
就看到,對面,義武侯府的馬車簾子也被掀開了,露出洪夫人那張洪福齊天的柿餅臉,笑著對袁氏道發,“袁夫人,等得了空,一塊兒去法門寺上香“
袁氏聽到法門寺頭都疼,隨便打發了一句,便放下了簾子。
馬車再次轆轆地朝前走,謝知倩忍不住好奇地道,“大伯娘,義武侯夫人為什么總找您說話“
謝家乃是文臣,而義武侯妥妥的武將,文武素來分屬不同的陣營,居然還約著一塊兒上香,這說出去真是把人笑掉大牙了。
“誰知道呢,這義武侯夫人真是一點兒都不講究,今日什么日子,居然還穿一件破衣裳,一雙磨破了的鞋子進宮,哎呀,我真是為她捏了一把冷汗啊,要是被人看出來了,這臉可就丟盡了。”
謝知微猛地驚醒過來,問道,“母親,您說什么義武侯夫人穿一件破衣服”
“可不是,她身上那身誥命服就不說了,橫豎是朝廷發的,她一擺動,我看到了她里頭的那件衣服,上面一個明晃晃的補丁,這就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了。還有她腳上穿的鞋子,今日這種日子,誰不是穿雙新鞋子進宮,偏偏,她那鞋子邊緣都磨破了。”
謝知微垂下眼簾,掩住了眼中翻滾的情緒,為心里浮起來的那個念頭感到憤怒。
聽說義武侯父子好賭成性,十賭九輸,家里一度窮得揭不開鍋,欠下一屁股債。義武侯夫人甚至親口說過,家里備不出一百二十抬嫁妝的人家,不要與她家議親。
前世,義武侯府偏偏拿馮家做法,對謝家步步緊逼,非要娶二妹妹進門,其用意何在
照理說,既然是前世的緣分,這輩子,義武侯夫人應當也盯上二妹妹才是,為何要盯上她呢其用意簡直是昭然若揭。
義武侯家的馬車里,洪歆婷也很是不解,“母親,謝大夫人對母親分明就不熱絡,母親又何苦非要貼上去呢”
汪氏親自動手給自己斟了杯茶,“眼看你也長大了,家里這些年沒有給你備出什么好嫁妝。若謝大姑娘能夠與你哥哥成就好事,以后給你備一份體面的嫁妝自然不是問題。”
“娘,您就不能好好勸勸父親”洪歆婷羞得臉都紅了,“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父親竟然去戶部把一年的俸祿都支出來賭輸了,哥哥更是奇怪,把祭田都賣了,家里以后不過日子了嗎“
洪歆婷想到別人家的姑娘都是仆婦丫鬟成群,自己在家里還要做繡活掙幾個零花錢,眼淚都落下來了。
“快別說你爹了,他也就這個愛好,不像別家的人,要是給你弄出幾個庶出的弟妹來,你那時候就哭吧”汪氏想到丈夫這些年就自己一個人,如今都老夫老妻了,還每晚歇在自己的房里,夫妻恩愛,蜜里調油,也覺得很知足。
“無論家里如何,你也是堂堂的侯府嫡出小姐,何必和別人比些有的沒的。你也別說你哥哥了,等他給你娶個有錢的嫂子回來,你就不會怨他了。”
謝知微在西角門下了馬車,一路踩著芝麻桔梗,步步高升地回到院子里,一應的熱水衣服都準備好了,她只讓把身上那沉重的誥命服換下來,也不沐浴,將銀針藥丸準備好,拿了一本書在燈下等著。
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