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眺想想都覺得糟心,又不得不為孫女兒打氣,“皇上雖然賜了婚,但你眼下年齡還小,若是成婚,還要好幾年功夫,祖父會把你多留幾年,無論如何,等及笄,再過兩三年,十七八歲了再出閣。”
越想,謝眺就越是覺得可行,兀自說道,“若是到了那個時候,蕭恂還是像現在這樣,身邊沒什么亂七八糟的人,祖父覺得也不妨答應這門婚事,祖父也會想辦法讓襄王府把你們分出去,蕭恂不是自己有王府嗎你們就住到宸郡王府去,若是蕭恂不成樣子,祖父再幫你謀劃。”
謝知微緊緊地握住圣旨,看向謝眺儒雅端方的側臉,她心里不由得非常愧疚,事先她并沒有和祖父商量,便做出了這個決定,原本也是不想祖父為難,誰知,最后還是讓祖父擔憂了。
“祖父,雖說與崔家結親是一件最好不過的安排,可是,依孫女來看,皇上未必愿意看到兩家結親。這一次雎州城平疫,賞賜如此豐厚,除了爵位,封邑幾乎快趕上郡王了,孫女覺得,空穴不來風,若皇上對孫女沒有安排,是不會頒下如此豐厚,超出規格的賞賜。”
謝眺也明白過來了,他素日知道孫女機警聰慧,卻沒有想到,她已經通達到了如此地步。
“孫女既然被封為了郡主,將來無論婚事如何,不可能不和宮里說一聲,都要聽從宮中的旨意行事。與其摻和到皇子們中,又或是當那砧板上的魚肉,被算計到異國他鄉,孫女覺得,宸郡王是最好的人選。”
與蕭恂訂婚,那就是徹底改變了前世的命運了,更重要的是,蕭恂是最后的贏家。
到了這一刻,謝知微的腦子這才轉過彎來,可以思考,她都佩服自己之前沒用腦,居然還敢做出這么大的決定。
回后院的時候,她都在想,是為什么是因為從前世至今對蕭恂的那份信任嗎
前世也是,她想報仇,但憑她一個被囚后宮的廢后,不可能撼動得了蕭昶炫的太平王朝,她也是如一個賭徒一般,不管不顧地派了內侍出宮,去了燕北,找蕭恂聯手。
“姑娘回來了”
一直擔驚受怕的玄桃領著人出來迎接,見謝知微失魂落魄,頓時嚇得不行,扶著謝知微進了內室。
“我沒事。”謝知微將圣旨交給玄桃,“這是圣旨,放好,回去后要供在祠堂。”
“是”玄桃忙將圣旨接過來,放到一邊后服侍謝知微躺下,嘀咕道,“什么時候下旨不好,半夜三更的下旨也不怕人一覺醒來,以為這圣旨是個夢。姑娘被吵了這半夜,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睡好。”
“好了,你別抱怨了,你聽聽,這是什么話叫人聽去了,豈不是惹禍”謝知微有些疲倦地閉上了眼。
玄桃幫她將被子掖好,正要如常一般,將帳子放下來壓在被褥下面,謝知微攔住了,“我悶得慌,就這樣敞一半兒。”
玄桃才出去,窗戶就被人敲響了,謝知微聽了一會兒,有些認命,不得不起來給他開窗戶,蕭恂裹著一身夜色和寒氣,翻進來之后,不敢看謝知微。
謝知微怕冷,忙縮到了被子里,擁著被子看他,“你今晚上沒打算睡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