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恂鬧了個大紅臉,“娘,兒子問您正事呢”
容氏不由得笑道,“這話啊,我可答不了你,你想知道,就該問正主兒去。娘想和郡主見一面,想看看你的媳婦兒”
容氏畢竟是側妃,即便是有品階的誥命,那也是妾,親生兒子成親,這些三書六禮的事,她也沒法親自過問,更別說和親家母坐在一塊兒商量兩家兒女的婚事了。
容嬤嬤心里格外難受,叫了一聲“娘娘”,容氏朝她擺擺手,見兒子慢慢地過來,在她跟前要跪下,容側妃拉起了兒子,“怎么了才不是說得好好的嗎這又是在難過什么好了,你也別為母親難過,先想想你媳婦兒,咱們這樣的情況,本就對不起人家了,你以后啊,可不能辜負了郡主”
“嗯。”蕭恂含淚點點頭,將臉埋在母親的膝上,“娘,您想什么時候和湄湄見面她哪兒都好,對兒子也特別好,您看到她,一定會喜歡她。”
“自然是你先和郡主那邊說個日子,高娶低嫁,怎么能讓人家遷就我們呢看郡主和袁夫人尋常喜歡去哪個寺廟上香,到了日子,我也去,我們就在寺廟里見一面好了。”
二更天,蕭恂從檻院出來,他朝凝暉堂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琢磨著該如何把凝暉堂布置修葺一番,心里頭已經有了個草案,此時,他心頭的沖動難以抑制,卻也不得不好好想想母親說的話,他該如何是好
舊曹門街的陸宅里,陸偃將皇帝送回了后宮之后,便從東華門抄近路回來了,芝麻迎了出來,將督主手中的韁繩接過去。
湯圓將陸大人迎進去,一面道,“郡主派了杜沅過來問,督主有沒有好好上藥,還打聽督主的手是怎么傷了的,到底傷得重不重若是鐵器弄傷的,說是要開兩劑藥喝喝才好,怕得了破傷風,將來不好治療。”
陸偃的腳步頓了一下,他容顏絕美的臉在花枝的掩映下,廊檐下的燈籠光照得影影綽綽,就好似從花叢里鉆出來的男妖,令人一眼就被迷住。
“跟她說,不是鐵器弄傷的,寫字的時候,湖筆斷了,太過用力,就不小心傷了手。”
湯圓聽得心頭一陣震顫,督主這是在向郡主解釋了,督主從來不喜歡人打聽他的事,方才他傳話的時候,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惹督主生氣了。
“是。奴才這就派人去跟杜姑娘說。”見陸偃也不反對,徑直進了書房,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轉身就跑了出去。
陸偃坐在書桌后面,從抽屜里將一個玉瓷瓶拿出來,左手才要解開右手上纏著的紗布,一雙如玉般的手邊把活接了過去,他抬眼看到蕭恂低垂的眉眼,不由得笑了一下,“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他索性放下了左手,任由蕭恂幫他包扎傷口,左手端了茶喝,好整以暇地看蕭恂笨手笨腳地給他上藥,看他低迷的神色,“才賜婚,怎么就不高興了”
蕭恂把陸偃的手纏成了一個粽子,之后,無力地在書案邊上靠著,哭喪著臉,聲音里含著無限委屈,“我娘問我是不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