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進益,韓家曾經只是普通的武將家族,韓進益的父親乃是九邊的一個總兵,韓進益比昭陽帝年長一些。
一次韓進益的父親進京述職,想趁機給兒子求一個出身,便帶了兒子進宮,恰好遇到了時為皇子的昭陽帝,機緣巧合之下,兩人比試一番,彼此欣賞,結為好友。
之后,韓進益的父親立下戰功,先帝為了施恩,便選韓進益進宮,為昭陽帝的伴讀。
十多年伴讀,昭陽帝被封為太子后,韓進益理所當然地成了東宮屬臣。
昭陽帝登基,韓進益身為昭陽帝最為信任的臣子,領五萬禁軍,被封為禁軍統領,宿衛京師。
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十五年前,時為康王的當今皇帝造反,是韓進益作為內應打開了九門,皇帝不費一兵一卒,包圍了皇宮,逼死了昭陽帝。
陸偃想得更為深遠一些,皺眉道,“韓進益與韓振,雖為同族,當年韓進益背叛大舅,拉著韓振一起,但這些年來,他們素無往來,這次,為何韓落輕偏偏要告訴你這件事”
許落櫻固然是一個原因,但性命攸關,他們都不能把人心想得更加簡單。
“我也知道這件事并不會如此簡單,所以,我才來找大哥商量。”
河北西路
兩人均是在同一時間想到了這一點,對視一眼。
“宋思顏曾經在五軍都督府任記室,那一年,定遠侯死,七萬寒羽軍死在了無定河畔,西面防線無將守邊,韓進益雖然把洪言珵派駐在那里,洪言珵到底不是他班底里的人,他隨后命宋思顏任副將,后來,或許是二人達成了什么協議,宋思顏被派往河北東路。”
宋思顏在河北東路,是韓進益的人,是以,昆侖奴的事,有了宋思顏遮掩,便一直不為朝廷所知,若一旦哪天,韓進益反,昆侖奴與河北東路便可聯成一軍。
陸偃面無表情,神色冷靜地說完這段話,蕭恂一直看著他,心如刀割,他抬手搭在陸偃的手腕上,“大哥,一切因緣因此人而起,我們早點把這個毒瘤拔掉,我們需要過新的生活。”
“嗯”陸偃笑著看向他,“你什么時候回西北戰場你如果在京中,不便于我布局。阿恂,你的婚期已經過了,郡主還小。”
不宜行房
蕭恂腦補了一句話,臉霎時便通紅,他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騰地跳起來,“我又沒有說我不去”
陸偃愜意地朝后一靠,哈哈大笑起來,神色間甚是輕松,他一身月白色的錦袍,頭發松散著,還沒有擦干,用一根同色的絲帶束起,垂落在腦后,眼眸間的妖魅被他收斂得一干二凈,一雙烏黑的眸子干凈澄澈得如同流淌在遠山幽林間的清泉。
他渾身一派世家貴族公子的矜貴,哪里有半點像一個滿眼嗜血,草菅人命的東廠督主
“你早點去把燕云十六州定了,好好經營,我還等著與拓跋思恭一決高下,阿恂,我等得太久了”
陸偃站起身來,走到了蕭恂跟前,他抬手輕輕地搭在蕭恂的肩上,“阿恂,你也等得太久了,將來,你還要生兒育女,我們不能讓你的孩兒降生在這炮火紛飛,生靈涂炭的世道,我們需要創建一個承平日久的大雍,讓他們自由自在地生長。我不想再在這皇宮里待著了,還想四處走走看看,一匹馬,一柄劍,一壺花釀,行走天涯,吃美食,喝烈酒,覽盡山河日月。”
“好”蕭恂眼中含淚,深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