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惟在一旁聽到了,唇角不由得勾起來,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原來這么好啊
謝知微請蕭靈愫屋里去坐,對蕭惟道,“四弟,你先回去沐浴一番,換身衣服,回頭過來,我讓人在你大哥的久麟院西廂房里擺一桌酒席,給你接風。”
“多謝嫂嫂”
蕭惟從東院出來,正要回自己住的下人房里去,一個小廝過來了,正兒八經地給蕭惟行了個禮,“四少爺,王爺說了,既然四少爺如今給郡主做事了,把這邊靠北面的院子撥了一個出來給四少爺住,四少爺的一應東西全部都收拾妥當了,請四少爺住進去。”
蕭惟靜默了一會兒,他鼻頭一酸,眼中竟要涌出淚來,被他忍住了。
院子里依然很簡陋,但比起以前和馬夫擠在一個屋子里,還是要好太多了。他住了上房三間,明間用來會客起居,一間書房和一間臥室,書房的書架全部空著,臥室里一張填漆架子床上是他昔日的鋪蓋,簡簡單單。
這對蕭惟來說,都算不得什么,他手上還有沒花完的兩千多兩銀子,買一些日常用的,花不了幾個錢,但他一點兒家當都不想置,這里不是他的家。
凝暉堂正堂的明窗下,蕭靈愫與謝知微坐在大炕上,丫鬟們上了茶,謝知微端茶喝了一口,問道,“怎么過來了”
蕭靈愫很是難堪,不由得紅了臉,“嫂嫂,我來是向你道謝的,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被封為郡主。”
“這說的是什么話啊你是父王嫡出的女兒,你哪怕不被封為郡主,也有郡主之尊。”
謝知微無意與蕭靈愫多說什么,道,“你也別多想了,三日后,我們就要隨駕起行了,東西開始收拾了嗎”
“還沒有。”蕭靈愫紅了臉,“嫂嫂,我能不能不去”
“自然不能,讓你去是宮里傳下來的旨意,乃是恩賞,你要知道,不論是秋狩還是冬獵,亦或是盛夏避暑,能夠隨駕的,均是與皇上親近之人。”
當然,也有皇上放心不下的,比如說袞國長公主,皇太后離京前,要求皇上賞鄭靖彥一個出身,將其派到西疆戰場上去,鄭靖彥既然上了戰場,皇帝這次一反常態,下旨命袞國長公主隨駕。
這些,自然不足與蕭靈愫道也。
“不過,你可否與我說說,為何不愿去”謝知微過門之后,也漸漸知道,莊氏是個什么樣的人,見這姑娘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她也生出了幾分惻隱之心,便多問了一句。
“嫂嫂,若是出門的話,怕是要花不少銀子,我手上沒有攢多少銀子,怕給嫂嫂丟臉。”說完,蕭靈愫的臉紅得快要滴血了。
謝知微這才注意到,蕭靈愫袖口上磨出了毛邊,短了一截,露出雪白的一截皓腕來,她的裙子也短了,若非穿著布襪都能看到腳踝了。
也難怪,從前她在閨中的時候,在外頭幾乎都看不到襄王府的姑娘。
若此時再去買成衣穿,若是被人知道了,那就太丟人了。
“你能來跟我說這些很好,你要知道,以后我們是一家人,不管家里如何跟斗雞眼一樣兒地地斗,到了外頭,在別人的眼里我們都是一家人,正如你說,你若是丟臉了,我也要跟著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