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韓氏顧不得計較張延慶的態度,她走過來,欲扶著張延慶的腿跪下來,張延慶朝后退了一步,“夫人,這是為何”
“世子爺,救救我父親”大韓氏話未說完,便哭起來了,“世子爺,看在妾身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救救我父親”
張延慶笑了一下,一步跨進了明間,在椅子上坐下后,道,“夫人,令尊犯的是什么事,你搞清楚了嗎”
謀逆
別說是宣德侯府了,哪怕今日,犯下這謀逆大罪的是蕭恂,恐怕也無人敢為他求情吧
張延慶氣得哈哈大笑,末了,他抹了一把笑出來的淚,“夫人,你想讓我大長公主府和宣德侯府全部都為令尊陪葬實話跟你說,眼下,你最好的選擇就是自己暴斃,不必我動手,這是為了兒子們著想。”
大韓氏似乎一點兒都不驚訝,她跪在地上,看著張延慶的腳從她眼前邁過,竟是心如止水。
魏國公府沒了,從此以后,她就是犯人之女,以宣德侯府和承平大長公主的脾性,她就是一個暴斃的下場,既然如此,她還怕什么
就在這時,她跟前的嬤嬤快步走了來,一面將她扶起來一面道,“夫人,奴婢才從承平大長公主府那邊聽說,大長公主要將夫人送到家廟里去,還說,雖罪不及出嫁女,可是,國公爺犯下這樣的事,夫人是斷然留不得了。”
大韓氏的眼淚滾落下來,盡管,她早就見識過了大長公主的冷漠無情和自私,可是,到了這一刻,她還是難免會后悔,她當年為什么要嫁進大長公主府
明明她知道大長公主府是為了攀附韓家的權貴。
她深吸一口氣,就著嬤嬤的力道起身,道,“服侍我更衣,我要去宮里。”
嬤嬤也不知道大韓氏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一面給大韓氏按品大妝,一面道,“夫人,無論如何,您都要想想三個公子,二公子如今還沒有妻室,將來還要靠太太為他娶妻,您一定不能沖動行事,一定要前前后后多想想。”
大韓氏“嗯”了一聲,照了一下鏡子,她出門前聽說大長公主府那邊的嬤嬤從西角門進來了,她便從東角門出去,上了馬車。
馬車快速地滾過路面,來到了大慶門前,她從馬車上下來,一露面,便吸引了來來往往的人的目光。
大韓氏鎮定地走了過來,在大慶門前跪下,她掀開身上的衣服,眾目睽睽之下,撕下了中衣的一片,鋪在地上,一口咬破了手指頭,大哭一聲,喊道“皇上,臣婦父親有冤啊”
大韓氏一邊哭,一邊喊道,“臣婦父親韓進益,原本是昭陽帝的伴讀,當年,臣婦父親唯一的兒子韓繼虎因犯下殺人罪,為昭陽帝所殺,父親雖怨恨在心,卻從未生過異心;皇上乃千古明君,當年父親之所以改弦更張,乃是為了天下百姓”
大韓氏一聲長嚎,繼續邊哭,邊寫就血書,“父親終究侍二主,這些年,與昭陽帝之間的情分,令父親輾轉難安,直到襄王妃安排人聯系父親,襄王府檻院里住的容側妃實則乃昭陽帝遺孀,父親這才鋌而走險,并非為了謀奪皇上江山,實則為了給昭陽帝的孤兒寡母謀其一線生機”
薛婉清的馬車在街角一個偏僻的地方,她聽到這里,頓時震驚不已,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襄王妃告了密。
這可真是個好機會啊,她正愁如何將這件事揭露出去呢,大韓氏可真是好樣兒的。
怕只怕,陸偃那閹人壞事,不把這宮門前的事稟報給皇上。
她又一想,這也是個在皇上跟前露臉的事。
她連忙對蕭昶炫道,“殿下,這件事,必須第一時間告訴皇上,恐陸偃欺上瞞下,令皇上坐失良機。”
蕭昶炫此時也激動不已,若是蕭恂被下了大獄,那陜西的兵權是不是可以歸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