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彪悍”,便是定了王麗蘭的終生了。
王麗蘭不知輕重,屈氏秦氏等這些年紀大了的婦人們則紛紛搖頭,想到王麗蘭這一生也就毀了,這滿天下,但凡有點地位背景的人家,誰還敢要她做兒媳婦
王麗君瑟瑟發抖,她生怕端憲郡主把氣撒到她的身上,低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愿意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與王麗蘭同進退。
謝知微淡淡地朝王麗君瞥了一眼,將她的表現看在眼里,也覺得這姑娘還算是個明事理的。
若此時,王麗君真的站出來了,以德報怨,謝知微恐會厭棄她。
王麗蘭兀自不平,她抬起頭狠狠地瞪了謝知微一眼,謝知微氣笑了,對汪氏道,“楊太太,您不說點什么嗎畢竟,人是您帶來的。”
還不等汪氏說話,王麗蘭便喊道,“干娘,你帶我回去吧,你答應了我娘要好好照顧我的。”
她說著,委屈極了,帶著哭腔道,“我還從來沒有看到,誰家對客人竟是這樣的,這話兒明明是我姐姐培育出來的。”
王麗君頓時氣怒不已,她一向知道庶妹很蠢,只是沒想到,她竟然蠢到了這個地步,不得不上前道,“郡主,我母親常年臥床,我這庶妹無人教養,才養成了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請郡主將她交給我,我帶回去,讓父親好生責罰。”
王麗蘭還想說話,已經有婆子過來,塞住了她的嘴,將她拖下去。
謝知微緩緩搖頭,“那盆綠錦,的確是你的,可卻是在我的婆子手里摔了,那花天底下僅此一株且不說,今日,我開這花會,便有人在這里大放厥詞,日后,別人會怎么說”
“報官吧,王家二姑娘蓄意傷害我府上的婆子,這件事不能就此算了。汪夫人,這人是你帶來的,怕是你要跟著走一趟京兆府衙了。”
人都被帶走了,汪氏不情不愿,卻又不得不跟著王麗蘭走一遭。
王麗君也要跟著去,被謝知微攔住了,“你留下,且看看這花兒還有救不若是就此壞了,真就可惜了。”
王麗君知道謝知微這是在護著她,畢竟,她一個閨閣女子,若是走一趟府衙,傳出去,無論如何都不好聽。
這后院的鬧劇,蕭恂很快就知道了,酒桌上,他端起酒杯,朝楊一清敬酒,“楊大人,本王還不知道,你家夫人與一個商戶的妾室,有著如此深厚的情意,不過,我聽說,那商戶的妾室是個揚州瘦馬,令夫人是怎么和對方結交的”
此言一出,桌上的人都驚呆了,紛紛看向楊一清,楊一清還有些懵,蕭恂便將后院的事說了,“聽說,那王家二姑娘乃是這揚州瘦馬所出,原本郡主沒有下帖子,是楊夫人以干女兒的名義帶來的,蓄意傷害我府上的婆子不說,將好好一盆綠錦摔壞了。”
韓延壽和章以善等人厲目看向楊一清,眼看宸王殿下夫婦就要前往真定去了,以后都很難有機會了,而眼下來看,這位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前途遠大,自然是能好好巴結就好好巴結,偏偏,這節骨眼上,出了這樣的事,豈不是掃興
楊一清窘迫不已,他忙起身,“殿下,這件事,下官實在是不知道,待下官回去查明,若下官的夫人行事壞了規矩,下官一定嚴懲。”
蕭恂知道楊一清是個什么樣的人,他也只是點到為止,起身按著楊一清的肩膀,“坐下,我們好好喝酒,俗話說,妻賢夫禍少,本王有今日,全賴郡主襄佐,愿諸位家里都有賢妻,來,干杯”
西花廳里的尷尬氣氛并沒有持續多久,謝知微本來就是個會活躍氣氛的,她讓人抬來了紅梅釀,笑道,“這是我去年在這里閑得無聊親手釀的,權當甜酒喝好了,這酒香味足濃,我們也不白喝,今日就來個擊鼓傳花,誰要是拿到了花,鼓又停了,就給我們講個笑話,哼唱兩句曲子,再喝上一盅酒,湊個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