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璞緊緊地握住了妻子的手,渾身都在顫抖,卻笑得云淡風輕,“其實,治不好也沒有關系,我知道曜兒長什么樣子”
崔亭湛見過太多病人的疾苦,家屬的期待,他笑著道,“我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為衛璞切過脈,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在他的頭上摸了一番后,他沉吟片刻,“若是我治的話,只有七成把握,若是我表姐或是叔祖治的話,有九成把握,因是眼睛,比不得別的地方,我先可以給您用幾次針用藥,但最關鍵的兩次行針,須得我表姐或是叔祖來做。”
周玉晴的心怦怦直跳,她并不奢望皇后娘娘能夠幫她的丈夫用針,畢竟,皇后娘娘乃是千金之軀,怎么可能紆尊降貴為人治病呢
“不知令叔祖”
“您也知道,我叔祖一向行蹤不定,不過沒關系,既然有希望,就先治療,等將來行針的時候,若我表姐不方便,她會教我如何做。”
周玉晴緩緩地跪了下來
宮里,太皇太后正在大發雷霆,蕭恂和陸偃站在一邊,兩人并肩而立,陸偃淡淡地看著太皇太后,蕭恂則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很好,我來了,宮里連個來請安的人都沒有,你母親去了真定府,天底下哪里有皇太后到處跑的孫兒媳婦說是養胎,也不在宮里,這是不想看到哀家回來了”
殷美斜眼朝蕭恂看了一眼,臉蛋兒就紅了,她幫太皇太后錘著腿,“姑祖母,天氣熱,您也不要生氣了,動了肝火,對身體不好。”
太皇太后問蕭恂,“你打算什么時候把皇后接回宮里來”
蕭恂道,“不知皇祖母有什么吩咐孫兒轉告給皇后也是一樣的。”
“她這皇后當得倒是自在,天底下,還沒有誰家的媳婦做成這樣的,不用服侍長輩,不用服侍丈夫,連丈夫都不管。”
太皇太后朝殷美使了個眼色,殷美忙紅著臉低著頭告退,她才避到了殿后,就聽到太皇太后問道,“宮里哪能只有一個皇后,你母親是個不操心的,你身邊也該添兩個人服侍了。”
陸偃抬眼朝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冷意幾乎凝成了一把刀。
蕭恂笑了一下,問道,“皇祖母幫孫兒選好了人了”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