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況san她隱隱覺得奇怪,既然他是境主,此間一切由他意識構建,怎地竟不按常理出牌。
后面還有更令她驚悚的
“孤這次來,是為履行婚約,如今的太微早已物是人非,你不必理會他們,從今后,你是我大虞的太子妃,無人敢與你作對。”
他的語調柔緩如水“放心,有孤在,誰也不會欺負你。”
她的頭又低下去,像是牢牢長在胸前,死活不肯抬起,借此掩飾心底無以復加的驚疑。
陶然館唱的弘晟傳里沒有這一出,作為當事人的她,記憶中也分明確定,他當日追來時暴怒如雷,沒說上幾句就動了手,后來是她依仗神火之威,與他雖差著一個大境界,依舊悍然得逞。
至于之后
呃,她趾高氣揚對族人宣稱,人族太子已淪為她的階下囚,且逼著他跟自己完婚。
這段婚約在兩人還未出世前就已定下,在她看來,爹娘既不肯等她出殼就碎塵遁世,拍拍屁股走得干脆利落,她也就實在沒必要替他們完成承諾。
因此始終持嗤之以鼻的態度。
至于衛霄,誠然他仁善忠孝之名享譽天下,其實私底下就是個沒有感情的冰塊兒人,對婚事的態度則是可有可無。
她好不容易勝他一籌,之后想了各種法子來給自己出氣,幫他改名為“梟”算一件,逼他成親也算一件
這幾樁事,可謂衛霄生平僅有之奇恥大辱。
如今這一切還未發生,他竟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主動跟她提親
“方怡,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她捻著應聲蟲質問后援。
“沒沒錯呀。”
方怡的聲音挾著嘩嘩的翻書聲,聽起來也有點沒把握,“書上是說弘晟太子萬里追妻,誒,這個版本是最權威的。”
所以她剛看見回目,才氣得七竅生煙,到底是大虞遺族史籍記載有誤,還是她這被求婚的當事人記岔了
衛霄身后傳來一個清亮的女聲,“殿下,不可。”
身形高挑一身戎裝的女子轉出來,朝衛霄躬身一禮,聲音壓低了些,“殿下,不可違背娘娘懿旨。”
“木青青”離鳶腦中靈光一閃,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這是我南疆的地盤,你家皇后的命令在這兒可不好使。”
“你”
女侍官踏前一步,話剛出口,被衛霄打斷
“青青,退下。”
他的語氣依舊溫和,卻挾著不容違逆的威嚴。
作為皇后派在太子身邊最得力的女官,木青青立刻后退半步,肅然噤聲,然而瞥向離鳶的眼神,帶著明顯的質疑和挑釁。
哦,她想起來了,這樁婚事在虞皇來說,與太微宗聯姻于國事有利,即使宗主碎塵遁世,看在舊友的情分及世人眼中的道義上,婚約都必須履行。
但有一個人,由始至終并不認可。
就是衛霄的母親,虞朝皇后瑯玕仙尊,作為虞朝修為第一人,這位皇后娘娘常年閉關即將突破瓶頸,到時便是中州乃至南溟,太微宗治下第二個通幽圣人。
因此,代表她的意志對這樁婚事加以阻撓的木青青,和離鳶一向不對付。
見著這礙眼的人,她頓時就腦子靈光起來。
在侍官質問的眼神中,太子衛霄接下來的話終于回歸記憶的正軌,他問
“從中州回來,以你的腳程不過一日就到,卻拖了三日之久,方圓,跟孤說實話,你有否偷上四方神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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