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an“哦,好叫娘娘知曉,您扔的那個孩子,前些日,已經自己回來了。”
“你,你們,你們”
貴妃驚得說不出話來,喘息半晌,噙了滿口鮮血般的憤恨,一字一句道
“我就知道,全是騙人的,親生兒子算什么,離火王族被屠個干凈,”
于德猛然間做了個古怪至極的動作,驀地打斷貴妃的話。
“娘娘”
他整個人弓成一只蝦,腰背像是從中間折斷一般,頭埋得比膝蓋還低,脖子伸得老長,一張皺巴巴的老臉猛地湊上來。
“說出來有人信么您就算大庭廣眾喊給人聽,誰不笑話娘娘您失心瘋,是個傻子”
他口中發出嗤嗤的笑聲,就著這個姿勢,兩手嫻熟地拿白綾繞上她的脖子,手臂朝外屈出正常人難以企及的弧度,看也不看向上一拋。
白綾掛上殿梁,垂落的一端被于德一手攥緊,另一只手在貴妃柔嫩的臉上,肆無忌憚地拍了兩下。
“您啊,死到臨頭,還不知犯了什么忌諱”
這樣一個輕佻的動作,這滿口謙卑的奴才,做得毫無負擔。
“還有不平,下地府再訴吧。奴才恭送娘娘,一路好走”
他毫不遲疑拽下白綾,謝蔚倏忽騰至半空。
勒住脖子的剎那,身體的僵直解除,重新柔軟下來,被封了十幾日的五感,此刻無限清明。
她絲毫沒有掙扎,只在空中旋了半周,方向朝著深宮的盡頭,眼中平靜至極,直到失去神采。
接下來幾日,方怡為取心頭精血,皇帝安排了東宮之側的一處殿宇讓他暫住。
顧明澄今夜作陪,此刻正聽玄武給他解惑。
“你還是太年輕,這樁事,五百歲上的,大概還知道些。”
玄武端正坐于案前,不像他主人,坐沒坐相斜倚著龜背,一只腳幾乎翹上天,手里拿著個話本裝模作樣的翻,以示他對這段歷史不感興趣。
實則正豎著耳朵偷聽,這些事,靈宗大人從不跟他說。
顧明澄挺遺憾一笑,“五百歲上,那這天下也沒幾人,不是誰都能像他這樣兒,白活這么些年月,說話做人還跟個愣頭青一樣。”
“可不么”
玄武朝外挪了挪,不讓方怡靠著,這才道
“咱們靈宗大人的方氏一族,傳承久遠,是神魔大戰前,太微宗宗主謫系。”
“太微宗”顧明澄聲音都壓低了,“就是南溟術派那個”
“是啊”
玄武嘆氣一聲“如今連太微二字,知道的人都不多了。那時候人與妖族也不似如今這般,水火不容。
方氏以馭靈道冠絕天下,太微宗主,當年是已入化羽境的先圣,碎塵遁入虛空,早就不在這片天地了。”
顧明澄聽得云里霧里,他這個年歲的仙者,正是愣頭青年紀,連通幽之上還有化羽都沒聽說過,更不知碎塵是個什么操作。
不過先圣這個詞他是知道的,比圣人高了一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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