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道走了。
壇主死了,下屬作鳥獸散。
其實遠沒有說的那么容易,白骨道是魔門,而且紀律嚴明,有能力報復,不會等到隔夜。
只是他們沒把握。
壇主死在白離的手里,他們親眼所見,而且隔著較遠的距離,根本沒搞清楚發生了什么,他們見到的結果也就只有白離一刀把壇主斬殺了這一事實。
起落不到半分鐘,直接一刀秒了,這還有什么可說的?不被殺就萬幸了,非得留下來送死?
于是退散。
白離拖著尸體走回了斬妖司,開始摸尸體,找到了一塊暗黃色的木頭,一本道經和幾張符箓。
都不認識,之后可以交給系統做鑒定。
確認沒其他東西了,點燃火把,把尸首燒成了灰燼。
望著火光,白離也深深吐出一口氣……
只要等白骨道弟子們徹底離開,天亮后任務完成。
走到這一步,看似輕松,實則每一步都可能失控。
他把能用上的東西都用上了,然后贏了。
只是風險太高,直至現在,他都不想再來第二次,玩家有再來的機會,他卻沒有。
一旁多了個腳步聲,琴音竹站在那里,臉色沒有多少血色。
白離問:“白骨道已經退了,你們安全了,我也安全了。”
琴音竹沒有說話,欲言又止,卻又站在那里,像是有很多話要說,卻偏偏一句都說不出來。
白離抬眼:“巡察使是想說什么?身為斬妖司鎮撫使,不是堂堂正正的贏下對手,而是靠著詭計?”
琴音竹搖了搖頭,她說:“對魔道邪修,無需慈悲,勝者為王。”
白離‘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琴音竹遲緩的問:“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對方活著離開?”
白離點頭:“當然。”
“為什么?”
“不為什么,他來了這里,那他就該死,也是自己找死,也是逼著我想盡辦法去殺他……倒不如說,你給我一個讓他活著離開的理由?”白離拿起還未涼透的酒壺,抿了一口半溫的水:“這里是斬妖司,魔道來了這里,豈有活著離開的理由?”
琴音竹停頓了一會兒,問:“你沒考慮過和對方做交易么?”
白離不假思索:“考慮過。”
“為什么不把我們交出去?”
“愚問。”白離懶得回答。
“為什么?”她又追問。
“因為殺他更好。”白離說:“也更容易。”
隔了好一會兒,琴音竹輕聲說:“你不像是斬妖司的人。”
“你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白離同意,他指著燃燒的尸骨:“他也是這么說的。”
“你自己不這么認為?”
“似是而非吧,我只是比較務實。”白離中肯的評價:“在這個地方,結果比過程更重要。”
這句話落在耳中顯得振聾發聵,令年紀輕輕的國子監巡察使瞳孔收縮。
她咬住牙關,萬分費解的質問道:“哪怕……是讓同伴去死?”
白離剛剛提起酒壺,又將它重新放下。
他側過面容,語氣波瀾不驚。
“是!”
這是理所當然的回答……為了更多的人活下去,少數的犧牲從來都不可避免。
即使不是玩家,即使是真人,真到了絕處逢生的地步,該用這樣的手段,也一樣會用。
當然,這是遭受譴責和良心疼痛。
不過,由于是玩家,連最基本的道德倫理和內心折磨都可以省略了。
對不起,我的良心一點都不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