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世人傳看的故事書里,得道高人飛天遁地,倒海翻江,咒語一念妖魔鬼怪不死既束手就擒。“
卜佑的小臉蛋上充滿期待。
”你老到現在也沒教授弟子法術,咒語什么滴?”
“哈!哈!哈!那都是世人為了生計杜撰而已。”
老道一綹長須,看著眼前才十歲的得意弟子笑道:
“一些略懂皮毛的江湖術士,修為粗淺,邊念功法口訣,邊施術。”
“久之,世人便以為念得是咒語。”
“若是尋常勤加苦練,做到意動氣行,哪還用念啥子咒語。”
“那許多書里為何都說,修行乃是逆天而行?”
“都是狗屁胡說。逆什么逆?逆什么天?天為何物?天又在何處?即便知曉那又為何要逆天?”
“不過是瘋子愚弄傻子罷了。”
“凡人乃遵循前人或自然萬物的規則,而衍伸得慣性思維,一代代重復下去。歷經生,老,病,死……經過略有不同,結果倒沒兩樣。”
老道撥開長胡子,喝了口茶。
“無數走上修行這條路的先人,只是從中總結出規則的缺陷與不足,存世的修行功法,便是完善規則的方法。”
“還有些大智慧者,創造出一些輔助之法如;丹藥,符咒,一些奇珍,異果之類。”
老道一抹袍袖,掏出塊拇指大小的翠綠色玉葫蘆。
“此玉墜乃為師早年所得,把玩多年未得奇妙,有著定氣凝神之功效,拿去吧。“
“謝師父!”
卜佑雙手接過,入手柔滑圓潤,玉葫蘆嘴上有根彈性的細繩,將它戴在了胸前。
此時,老道眼神飄向了遠方:“為師有次外出游歷到一處奕族居地,發現當地奕人在農閑,工余有斗跳蚤的娛事。”
”為師好奇,便駐足觀看。那斗蚤之人各自在琉璃罩里,放上自己所養的跳蚤。”
“一旁豎著標尺,輕敲桌面誰的跳蚤跳得高,既勝出,贏得些許錢物。便與位善言老者閑談,興時老者說起個關于跳蚤的趣事。”
“有閑得無聊之人發現,用小些的琉璃罩放進跳蚤,跳蚤可以跳到琉璃罩頂。幾次后跳蚤便每次跳得高度比罩頂稍低,后又換個更小琉璃罩也是如此。”
“閑者用小琉璃罩,養段時間跳蚤后拿開琉璃罩,那只跳蚤,再也沒能跳到小琉璃罩的高度。”
老道停下話語,沒打斷卜佑和大牛師兄的思緒。片刻之后二人才回過神來。
“哎!飛云觀現如今沒落了,青云師祖留下的《逍遙訣》里,引氣入體,導氣蘊脈,淬體伐髓。乃入門基礎。”
“大牛資質所限,僅停留在導氣蘊脈多年,每一小階都比常人長壽十載。
“卜佑年紀雖小卻悟性極高,機緣巧合下,不到十歲,就將淬體伐髓練到極致,且無比夯實。”
“為師修為也只至此,今已九十有六,此生無望踏出那步。”
“為師不想飛云觀成為那琉璃罩,明日隨你師兄大牛,下山去吧!”
“師父!徒兒還小,還想多嘗嘗您新研制出的藥膳呢。”
這時大牛師兄有些扭捏的說道:“師叔!你老人家就別在叫我小名了。”
“自從七歲那年,跟隨師父上山,師父便下山云游,已近甲子。這不都要帶師弟下山游歷,你老……”
“大牛,食材可準備好?
“嗯!師叔,早已備齊。”
“老道我有些日子未烹制藥膳了。今日舒展下老胳膊腿,讓你們嘗嘗前段時間研制出的新配方。不然以后你們都記不得老道地本事了。”
“師叔!慢點,弟子給你老搭個下手。“大牛連忙小跑跟上。
一個時辰后,石桌上就余五,六個干凈空盤。
師兄弟收拾妥當,換上套竹制茶具。
卜佑將桌上三個杯子倒滿,雙手端起杯茶遞向師父。
“師父!請用茶。”
“嗯!”
老道接過茶一口喝下,放下杯子。
笑著對卜佑開口道:“修練上,為師已無可教。”
“往后的路需要你自己去探索,萬物皆具靈性,感知自然的生發之意。高山流水之無形,政之爾虞,商之我詐,族之情誼……即便道途崎嶇兇險,定當勇于向前。”
老道站起身,把手輕放在老桂樹上,抬頭望了望茂密的樹枝。
“大牛!以后照顧好師弟,明早你們自行下山去吧!師叔有些累了。”
“弟子知曉!”
老道轉身走向大殿。
天色漸暗,一輪圓月懸在天邊。
微風徐徐撫過老桂樹,幾許桂花飄然而下,帶著絲絲花香,夜色靜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