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兒把頭扭朝一邊:“最恨有人給我打這些馬虎眼。”
殷子安苦笑一聲,這些事就連他自個兒都不知道從何說起,不如作罷。
經營酒肆的是未須發皆白的精瘦老人,老人歷經人世風霜,略有些駝背,但那眉宇之間卻有著說不清楚的凌厲氣息。
當老人將那熱氣騰騰的二斤羊雜端上桌來時,殷子安抬眼見到老人手上的一層厚繭,開口問道:“老人家是北方人?”
老人說話間是南方的腔調:“幽州的,不過大半輩子都呆在這南方,算半個南方人咯。”
殷子安拈起一塊羊雜,蘸滿了干料,放到嘴里,呼著熱氣說道:“老人家年輕時候在哪當的兵?”
老人聽罷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哦,延城。”
“延城啊……”
老人轉過身走向灶臺,殷子安喝了一口羊雜湯,見到白月兒看向自己的目光,低聲道:“老頭子跟我說的,這武明城里有位賣羊雜湯的延城老卒……你別這樣看我,我哪知道老頭子就這么乖乖給我交代了,我還琢磨是不是他誆的我。”
二人將這二斤羊雜和幾碗羊湯吃盡,就這樣坐在酒肆里看著街道,待得正午時分過去,進來吃飯的食客也都紛紛離去,忙里忙外的老人也開始著手準備收拾東西,殷子安走到那灶前,主動幫襯著老人開始打理。
“在下有在死在那延城之中的家里人。老人家營生不易,我這作后生的難得到這武明城一趟,能幫一些是一些。”
老人也沒有多說,自顧自地收拾灶臺,待一切打理完畢,老人從那灶旁取出一壇老酒,提著三個瓷碗坐到一旁,殷子安心領神會地坐到老人對面。
“正好這還有壇好酒,正愁沒人對飲盡歡,可有這雅興陪老夫喝幾盅?”
“樂意奉陪。”
老人悠悠坐下,拆開酒壇泥封,倒了兩碗,與殷子安喝了一口。殷子安道:“這酒是那女兒紅?”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是個啥酒,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客人落在店里沒帶走,我琢磨著這好些日子過去都沒人來取,一直擺在這也不是個辦法。正好今日有人對飲,喝就喝了,大不了那人來了咱在賠他。你別說這喝了兩口,這滋味不錯,就是柔了些,像娘們喝的。”
殷子安瞟了一眼一旁面無表情的白月兒,笑道:“老人家若是不嫌棄,改日在下送你幾壇這交州的玉冰燒。”
老人揮揮手道:“算咯,人老了消受不起這些個,兩碗黃酒,足矣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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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安道:“在下殷有成,老人家怎么稱呼?”
“田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