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王聽罷哈哈一笑道:“好一個迫不得已,好一個迫不得已……此番你我叔侄二人難得一聚,尋個靜雅之處長談如何?”
殷子安回頭看了一眼道:“就不去夜闌叨擾閣主老人家了吧?”
南平王點頭道:“本王去年在那城東的鹿鳴山上才修葺了一座雅亭,引山泉為池,年前才完工不久。當下雖是冬日,萬物凋敝,可那鹿鳴山上冬梅正盛,想來別有一番景致。小侄隨我去那亭中一敘可好?”
殷子安抱拳道:“全憑叔叔安排。”
……
冬日的交州山林中景色大都枯寂凋敝,南平王的馬車向著鹿鳴山駛去,殷子安坐在車中望著沿途風景,多半都是那枯黃葦蕩或是枯木叢林,略顯單調。
一路上南平王都是手捧著暖爐閉目養神,白月兒閑來無事便將那馬車里早先備好的糕點都嘗過一遍,最后還是在殷子安的眼神示意下才及時收手,留了些栗子冰皮糕。
當第一棵紅梅樹出現在殷子安的視線中后,成片的冬梅便如那火海一般映入眼簾,從那山腳一直蔓延到目之所至之處,滿山艷紅。
殷子安暗暗贊嘆一聲,南平王此時也睜開了雙眼,看著窗外笑道:“這便是鹿鳴山了。”
殷子安道:“要將這山上種滿冬梅,叔叔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啊。”
南平王笑道:“侄兒喜歡就好。”
馬車沿著山道一路上山去,山泉泠泠,南平王所說的那座雅亭便建在山泉一側的孤石之上,飛流出石來,兩岸相輝映,頗有那遺世獨立的意味。
“請。”
幾人下了馬車,南平王走在最前,入了亭中分主客坐定。亭中已有提前受到吩咐的丫鬟在石桌前著手烹茶。白月兒和離蘇二人本是侍立身側,殷子安眼看著亭中正好有這四個石墩,索性讓二人一起坐下。四人坐在這雅亭之中,兩位身著黃衣的年輕丫鬟給四人倒上茶水,分立兩側。
茶杯白瓷薄胎,正是與那天源居中的酒具一樣出自廣南浮窯,南平王舉起茶杯道:“這是秋后新采的山青,苦澀較淺,侄兒嘗嘗。”
殷子安笑道:“小侄對茶沒什么講究,只當是解渴用,再好的茶給我喝了也是糟踐,勞煩叔叔費心了。”
四人飲茶賞景,看這鹿鳴山嬌艷風光,頗為出塵。一刻過后,南平王不知從哪摸出兩盒黑白棋子,那石桌上刻有縱橫
(本章未完,請翻頁)
十九道棋盤,是為手談之用。
南平王抓了一把棋子在手上,道:“侄兒與我對弈一局?”
殷子安笑著點頭道:“小侄猜雙。”
南平王手掌攤開,掌心僅有一子。殷子安接過白棋。二人于那石桌上對弈手談,南平王執黑走的那雙飛燕定式,暗藏殺機。
“殷大哥近來可好?”
“老頭子精神氣還好,這是這身體嘛……熬不過年歲已高,加之年輕時候南征北戰落下的傷病,也不知如何熬過這個冬天。”
“吉人自有天相,殷大哥為新漢半生戎馬,戰功赫赫,這些想必老天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