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胥游商記得牛車只載著三具尸體,再朝牛車望去,只剩一把劍,銹跡斑斑。
子修恭敬托起銹劍,華胥游商終于開口詢問:“這是何人?”
“一個夏人老卒,”子修環視一周,斟酒祭奠滿山墳塋,沉喝道,“逝者安寧吶!”
華胥游商,與同行少女說道:“怎樣?”
少女面露疑惑,并未作答。
“你自小眼界高,心中夫婿,提筆安天下,上馬定乾坤,兩樣都得占,”華胥游商瞥一眼袖里藏刻刀,雙手托銹劍的少年,篤定道,“所謂良婿,近在眼前。”
“父親當真這樣認為?”少女抬頭望去,少年鄭重安葬銹劍,撒一抔黃土,淺淺掩埋。
“敢當著滿城虞人,為夏人史官收尸,此子……”華胥游商停頓片刻,唏噓道,“不成大器,便成大患!”
少女明白話里意思,頓時霞飛雙頰,輕聲答道:“婚姻大事,全憑父親做主。”
“天下五岳,夏山獨尊,”子修并不知曉父女心思,遙遙凝視華胥游商,重復一句,“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青山有幸,埋夏人忠骨。”
華胥游商緩緩下山,聽少年陳詞慷慨:“君見否,武侯老矣尚執戈,東征西戰七十多。
君見否,征西武卒九千人,九千忠骨死國門。
君見否,戎侯卑鄙好斂財,散盡家財勤王來。
君見否,鎮北戎騎笑倥傯,徒留戎馬嘆伶俜。
君見否,糾糾老朽守王城,國存我死我死國存。
君見否,錚錚囚徒見天日,囚衣之下國士心。
君見否,武家父死子繼孫再繼,一門兩脈三代四執戈個個忠烈。
君見否,夏汭男兒赴國難,夏家忠骨夏家魂。
君見否,嚴侯之子囹圄身,一人一劍守王城。
君見否,史家三子爭赴死,丹心一片照汗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