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格外珍惜南下的短暫時光,往往還未盡興便被遣送回北方。
長腿姑娘若有所思,詢問道:“小夫子,你那位車夫呢?”
提到宰予我,子修咬牙切齒,草廬主人實在待自己刻薄,此去華胥千里迢迢,就給一輛牛車,沒好氣道:“他跟別人了。”
長腿姑娘把五弦琴還給子修,一臉期待道:“小夫子,聽說你祖父音律冠絕天下,想必你也不差吧?”
子修露出為難神色,自己哪會操琴啊,又不好敷衍長腿姑娘,只好裝模作樣撥弄幾聲琴弦,但愿長腿姑娘也是個外行人。
“好聽,”長腿姑娘真誠贊嘆,又撇嘴道,“就是太短了。”
子修敷衍一笑,心道,總不至于學六指的祖父的祖父濫竽充數吧。
“這是五弦琴?”長腿姑娘詢問,見子修點頭,狡黠道,“我猜對了,五根弦。”
既然虞伯擺酒設宴,總不可能只請子蘭吧,子修不解為何長腿姑娘不去赴宴,試探性詢問:“怎么今日姑娘一個人來?”
長腿姑娘嘆息道:“想散散心。”
“有煩心事?”子修詢問道。
長腿姑娘吐露道:“我爺爺非要讓我嫁給不喜歡的人。”
子修心里有數,長腿姑娘口里的爺爺自然是虞伯,看來這位虞伯不像個君王,倒像商賈,恨不得把幾個孫女都嫁出去。
無非為那個利字,將虞西陲嫁給自己,拉攏子蘭;子修猜測應該是將長腿姑娘嫁給六指,拉攏東郭五弦。
沒道理啊,畢竟子修在長腿姑娘面前用的是六指身份,長腿姑娘沒理由抗拒。
難不成不是六指?
子修試探性詢問:“你見過沒?”
“見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長腿姑娘嘆息道。
子修心里有數,看來不是六指,否則自己身份就藏不住了,依著長腿姑娘話說道:“是不是很丑?”
長腿姑娘搖頭,道:“人模狗樣。”
子修又詢問:“是不是很窮?”
長腿姑娘答道:“家世也還好。”
“那挺不錯。”子修終于放心,看來虞伯眼光不差嘛,所托良人啊。
如此,又了結一樁心事。
長腿姑娘目光堅毅,緩緩道:“小夫子,要不你隨我去見爺爺?”
子修連連擺手,本想承認自己身份,又想到虞伯已經為長腿姑娘物色了不錯夫婿,也沒必要坦白。況且要是真去見了虞伯,后果不堪設想。
落在長腿姑娘眼里,則是另一番心思。昨日兩人相談甚歡,她不算含蓄表達自己心思,子修也給了個含蓄回復。那一句“以前沒有,現在有了”如心頭小鹿,砰砰亂撞。
虞人粗鄙不假,可自從華胥神女虞鳧降臨,勵精圖治,將姬出塞留下的星星火種催生成燎原之火,一改西陲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