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胥甲士、自由軍和虞武卒暫且駐扎在夏山山麓,距離寶瓶口兩三里。
三方人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各自不算和睦,更別說服子修。子修有自知之明,托付姜獲麟告知虞西陲和江月嬋,各自讓麾下士兵養精蓄銳,自己則帶著魚書去寶瓶口視察。
平緩大河之水在寶瓶口急速收攏,形成飛湍瀑流,寬不過二十丈,卻以舉國之力,耗費十年之久。
寶瓶口南岸矗立一座崖壁,是南山余脈,稱作太鼎石。
早年間有一座木橋橫亙寶瓶口,由九根并排粗木搭建橋基,再鋪上厚土,供兩岸來往。那九根合抱之木,長度超過二十丈,產自江南平原。王朝征調數千勞役、纖夫,沿水路逆行一千里,運抵寶瓶口。
子修還記得兒時從南山里到夏邑,每每從寶瓶口過河。天子少鼎崩殂那年,夏水泛濫,木橋被沖斷,此后再沒修繕,大河兩岸來往得從沉魚渡過河。
魚書抬頭仰望對岸絕壁,喟嘆道:“表哥,我聽父親說過那位古老天子的高尚德行,等親眼見到,更加感慨。與民同勞,以人力移山、平澤、開國,為夏家天下打下這一塊富庶基業。”
子修點頭認可,那位古老天子福澤天下,多年后他的不肖子孫荒唐誤國,半個夏家天下還是民心向夏。
魚書又問道:“兩岸來往就靠舟筏太不方便了,要我看,該在這里架橋。”
江月嬋策馬過來,顯然對子修頗有成見,指著對岸太鼎石,問道:“禍害,莫非征南軍都是天神下凡,能從太鼎石飛過來?”
姜獲麟右臂簡單包扎,不敢再得罪這蠻橫少女,沒說話。
子修反問道:“當年北狄人也不信,江侯能逾越冰脊山。”
江月嬋一臉傲慢,道:“他趙季禪也能和我父親比?”
“趙季禪自然比不了江侯,”子修奉承一句,又說道,“當然,我也沒北狄王那么蠢。”
江月嬋又瞥趕來的虞西陲一眼,笑道:“北狄王若是蠢人,怎么打得虞人難逃五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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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獲麟忍不住開口道:“虞人還是厲害,打得夏王朝落花流水。”
魚書不悅道:“號稱天下無敵的華胥甲士不也敗在夏人手里?”
眼見幾人又在斗嘴,子修勸和道:“有時候斗嘴,不如想想對策。”
姜獲麟表態道:“我自然聽帝子的。”
魚書和虞西陲則站到子修身邊,表面立場。
江月嬋眼見自己被孤立,不屑道:“莫非你有對策?”
“沒有。”子修大大方方承認。
江月嬋鄙夷道:“你讓大軍駐扎在山麓,特地讓吃飯休整,難不成是知曉征南軍要在沉魚渡渡河,來這里躲清閑?”
子修一臉訝然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魚書護著自家表哥,同江月嬋據理力爭:“兵者,詭道也。趙季禪要是真在沉魚渡渡河,也沒資格當南執戈了。”
江月嬋雙手抱懷,襯托出初具規模的峰巒,譏諷道:“就他這個禍害,要是當真打起來,可別腿軟。”
姜獲麟趁機奉承道:“我家帝子什么大場面沒見過?別的不提,當年與云上鷹在塞北殺了個七進七出,射殺惡狼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