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之時,沉魚渡有十來艘漁舟和竹筏渡河。為首中年人面容和善,目光由遠及近,先注視陳列夏水平原的五面旗幟,夏人朱鳥旗、華胥云龍旗、虞人黑魚旗、自由之城青木旗、戎人斧鉞旗,再落在岸邊牛車上,車夫和車上人都年輕。
漁舟還未靠岸,和善中年人朗聲道:“本執戈回王朝述職,天子只派遣兩位小兒迎接?”
車上那位少年答道:“南執戈請,諸位大人等待多時了。”
那年輕車夫駕車往北,在前引路。和善中年人跟上,只帶兩名扈從,都是青年。
五面旗幟中央,臨時搭建的簡陋桌椅還未撤去,空空蕩蕩。
那位車夫先下車,右手吊在胸前,指著南方位置,道:“南執戈自然該坐南方。”
和善中年點頭,大大方方坐下,兩位青年一左一右,尊卑有序。
和善中年手指環指一周,道:“這是……”
從車上下來那位年輕人動作遲鈍,答道:“練兵。”
那右手受傷的車夫抬起左手。
北方斧鉞旗幟下,戎騎齊聲高呼:“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有美政,天下歸心。”
戎戍攜孫兒戎倥傯策馬趕來,坐在左面上首。
西方黑魚旗幟下,虞武卒齊聲高呼:“豈曰無衣?與子同澤。國有銳士,誰與爭鋒?”
虞耳、虞鳧與南宮斷三人從西面過來,坐在左面第二。
東方青木旗幟下,自由軍齊聲高呼:“豈曰無父,與子同母。哀哀父母,何患無子?”
子丑、江望舒與江月嬋從東方過來,坐在右面上首。
和善中年人朝江望舒致意,道:“江侯也來了?”
最后是北方,一位蹣跚老者牽著稚童,身邊有位體態婀娜女子,懷抱奶娃,坐在北面。
那位少年一瘸一拐,也走到北面坐下,道:“南執戈,《袍澤》還缺一句。”
和善中年人點頭,肅穆道:“豈曰無嗣,與子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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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赳赳小兒,何患無父?”
補全《袍澤》,和善中年人注視那位蹣跚老者,道:“東郭大人坐在上首不合適吧?”
那位少年質問道:“東郭大人如今是攝政王,有何不合適?赳赳小兒尚且悼念亡父,南執戈身為夏臣可還記得夏君?”
和善中年人更詫異,指著少年問道:“你是子蘭先生的逆……兒子?”
年輕車夫不知何時站到少年身邊,道:“我們華胥帝子,也是你能指指點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