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善中年人笑道:“華胥人何時越過浣衣河了?”
“還是我自由之城少城主。”坐在右手側的子丑也發言。
和善中年人笑容可掬,道:“叛國賊子更不合適。”
戎戍指著坐在上首中央的夏嫻與兩個孩子,道:“南執戈可認得攝政君之女,天子之妹?南執戈可認得兩位王子?”
虞耳附和道:“子修,是兩位王子的義父。趙季禪,你說他有沒有資格上座?”
和善中年人嘆一大口氣,再裝模作樣擦拭眼淚,悲傷道:“聽聞王朝蒙難,本執戈召集軍隊,特地趕來勤王,看來還是來遲了呀,天子啊,我趙季禪有罪啊。”
東郭五弦質問道:“趙季禪,你自然有罪。身為南執戈,好大的排場,十道王命調遣不動,恐怕早有異心吧?”
和善中年人一臉訝然,問左手邊青年:“天子派遣信使來過?”
“未曾見到,”那位青年搖頭,解釋道,“想必是山高路遠,信使迷途。”
“怕不是慘死在南執戈手里吧。”戎戍質問一聲,心中暗爽。早前是自己受幾家氣,現在倒可以頤指氣使,將氣撒在旁人身上。
和善中年人攤開手,一臉無奈,吐出兩個字:“苦啊。”
和善中年人左手邊青年說道:“南執戈忠心耿耿,為天子鎮守南方,防范諸越。好不容易平定南方戰事,回王城述職,半途聽聞天子薨逝,王朝崩塌,加急調兵遣將,千里勤王。”
(本章未完,請翻頁)
姜獲麟小聲轉告東郭五弦:“讓他千里送人頭!”
虞鳧目視那位青年,語氣不善,道:“有你說話的份?”
和善中年人一拍腦門,道:“忘了介紹,這位是我征南軍軍師,豐臣客。”
青年面容和煦,上前一步,點頭致意,又退回原位。
“這位是我麾下最得力萬夫長,與豐臣客是堂兄弟。”和善中年人再指著右手方青年。
青年氣宇軒昂,眉宇與豐臣客有幾分相似,又多了幾分銳氣,立在原地,道:“在下豐神秀。”
“本執戈不遠千里而來,不知道這天下還是不是夏家天下。”和善中年人語氣同長相一般,和善到極致,所謂相由心生,恐怕用在他身上不合適。能當上夏王朝唯二的草莽執戈,光憑一張和善面孔遠遠不夠。
“自然是夏家天下,趙季禪,跪下!”東郭五弦神情嚴肅,作為王朝碩果僅存的廟堂執圭,本該領銜夏邑諸正,為天子支撐恢宏廟堂,他自認無咎無譽,平庸至極。天子托孤,東郭五弦只想保全夏家苗裔,不敢想象能以攝政王之命匡扶社稷之將傾。好在兩位華胥少年給他足夠底氣,如姜獲麟方才所言,最好讓趙季禪千里送人頭,先震懾諸侯,再等武家、嚴家趕來,主持大局。
趙季禪慍怒神色一閃而逝,幾十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他小心掩飾,語氣溫和如初,道:“臣子跪天子,天經地義。只是,諸位莫非是想效仿皋阜、戎辛之輩僭越攝政吧?”
東郭五弦朝身邊女子行夏禮,再面朝趙季禪,呵斥道:“天子薨逝,王子王女猶存,老臣承蒙諸位推舉,暫代二位王子攝政,便是君。你趙季禪還是夏臣,就該跪!”
趙季禪手指輕扣桌面,落在東郭五弦眼里,內心忐忑,夏家天子還是不是夏家天下,在此一舉。
和善中年人終于收手,起身后退三步,緩緩屈身,軀體匍匐,額頭觸地,言語鏗鏘:“南執戈趙季禪,拜見攝政王,拜見王女,拜見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