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過了桃山,沿浣衣河往上恰好百里,便是自由之城。
三位姑娘各自吃了一碗桃膠羹,不提滋味,單提效果,三位姑娘各自夸贊對方,尤其是舒禮,被夸了兩句僑臉紅撲撲。
等宿營的時候,三位姑娘爭相跑去浣衣河,顧影自憐一番,又回來找子修討要桃膠。
姜獲麟小聲誹謗道:“帝子,女人就是臭美。別說才吃一碗,就是吃一百碗也不見得有效果。”
子修不置可否,有些事未必要較真,圖個心安理得就好。
舒禮不忘煎了兩種藥,一種是刀傷草,姜獲麟和泰山蠻女各一碗;一種則是治陽虛的,自然是子修喝。
子修小口喝著藥湯,臉色自然,還剩一點殘羹時姜獲麟討要過去,嘗嘗滋味,苦得抓耳撓腮。
魚書小心問道:“表哥,很苦吧?”
“嗯,”子修輕輕點頭,說道,“習慣了。
我還小時,子蘭將喂我一口羊奶,再喂一口藥湯。
后來稍大一點,寄養在南山里,開始嫌棄藥湯苦了,不愿喝,花家乳母不敢管我,就去找老太史夫婦。
老太史每回沽酒、吃酒回來總會捎帶點小點心,最常吃的是杏花糕。喝一口藥,吃一口杏花糕,連哄帶騙。
等去了華胥,沒人疼,沒人愛,不想喝也沒人管。還是得喝,不喝不行。每回喝藥,我總讓一位老家奴駕車去酒肆。華胥酒肆比起夏邑不同,總會有吟游詩人或是樂師光顧,既為酒客活躍氣氛,又可以領一筆賞錢。我小小年紀,與酒客們對飲,他們喝酒,我喝藥。”
魚書噗嗤一笑,道:“表哥,雖然聽起來很傷心,我就是忍不住想笑。”
姜獲麟也附和道:“咱帝子在華胥城可是風流人物,往往帝子去哪家酒肆,酒客便蜂擁而至,吟游詩人、樂師和三教九流之輩則爭得面紅耳赤,店家笑道合不攏嘴。”
泰山蠻女不解道:“不是不受待見嗎?”
姜獲麟解釋道:“咱帝子一高興,全場消費都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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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上,那些酒客自然樂意,店家也樂意。”
魚書雀躍道:“那些吟游詩人和樂師就是盼著賞錢咯。”
“不止,”姜獲麟說道,“賞錢不少,卻不是重頭戲。要是有個一技之長,被咱帝子看中,那大可以成為帝子門下食客。帝子每回去酒肆,必定挑選一名食客,衣食無憂啊。”
泰山蠻女冷哼一聲,道:“不愧是家大業大敗家子。”
“小蠻……女,咱帝子手下食客……”姜獲麟不悅了,辯解一聲,又懊惱道,“好吧,都是些吃白食的。”
車隊行進緩慢,并非不想快,而是宰予我那頭老黃牛實在是拖后腿,否則江望舒也不至于先行一步。
宰予我駕馭牛車,有時黃牛貪嘴囁一口青草,他也舍不得打,只有老黃牛去吃莊稼時才裝模作樣打一鞭子。
姜獲麟吆喝一嗓子:“大兄弟,你倒是抽幾鞭子,這畜生啊,不打不行。”
宰予我搖搖頭。
姜獲麟笑道:“你倒是人丑心善,把老黃牛當成親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