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
江月嬋從有桃部落趕回來,視察營地時,留意到牛車上有一個竹簍,與她懷里的模樣一樣,里面也是桃膠,質問道:“禍害,難怪我說昨夜姚望回去時哭哭啼啼,原來是你搶走了他的桃膠。”
姜獲麟辯解道:“月嬋姑娘,這分明是姚望送給我家帝子的,畢竟求人辦事,要有誠意。”
江月嬋一臉不信,倒是魚書諷刺道:“聽說自由之城為自由而戰,為正義而戰,為弱者而戰,為家園而戰。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江月嬋臉色奇怪。
姜獲麟陰陽怪氣道:“要我說有桃部落就不該投靠自由之城,部落的古老傳統被干預不說,連部落族人也要受氣。”
魚書難得和姜獲麟統一立場,忿忿不平道:“就是,恐怕是你們自由之城的貴族惦記有桃部落的姑娘,才干預別人的古老傳統。”
江月嬋臉色更疑惑,持劍指著子修,道:“禍害,你說,怎么回事?”
子修指著桃花旖旎的桃山,反問道:“少執戈,有桃部落前年加入自由之城,對不對?”
江月嬋點頭,說道:“其實城主和我父親早想招攬有桃部落,一直到前年姚首領才答應加入自由之城。我們并沒有虧待她們,姚首領在長老會占據一席之地。”
子修點頭,又問道:“自由、平等、弱者、家園……
笑話,別的不說,單單說有桃部落,既然有桃部落加入自由之城,那就是自由之城的一部分。
且不說老首領的長老席位管不管用,單單說那位姚望。”
江月嬋追問道:“姚望,他怎么了?”
“不過是你們自由之城的貴族惦記有桃部落的美貌姑娘,廢除了別人的古老傳統,然后有桃部落的男子為娶媳婦發愁,就得打拼生活。”子修搖頭嘆息,他對自由之城的美好期待,徹底破滅。
江月嬋不悅道:“我們自由之城,沒有貴族。”
子修直視江月嬋,反問道:“少執戈不是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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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之城,人人平等。”江月嬋重申立場。
“那少執戈吃的飯,要不要親自耕耘?吃的肉,要不要親自養豬?穿的衣裳,要不要親自繅絲?”子修一連三問,又自答道,“歷史的車輪滾滾,只會往前,不會后退。有桃部落這種古老部落同耕同食尚且做不到沒有貴賤之分,何況是自由之城?
你們常說我們華胥虛偽,我們人有貴賤之分,可放眼天下,哪里不是貴族的天下?
自由之城,我祖父、江侯、你,還有各位長老,不是貴族又是什么?”
江月嬋深深凝視子修一眼,顯然被子修的言語震撼,又不愿意服軟,說道:“禍害,你一個外人,也有資格評價我自由之城?”
子修輕笑一聲,道:“號稱人人平等的自由之城,有人蒙受不公還得找我一個外人主持公道。可惜啊,我只是一個外人,看起來沒資格管自由之城的事。”
江月嬋若有所思,策馬返回有桃部落。
姜獲麟不吝諂媚,一臉殷勤道:“帝子就是帝子,這嘴皮子功夫咱拍馬也不及。”
“姜獲麟,你是在夸我表哥呢,還是損我表哥呢?”魚書笑得花枝亂顫。
江月嬋去而復返,臉色陰沉,喝道:“自由軍,隨我回城!”
“喏。”兩百自由軍絕塵而去,留下子修一行人面面相覷。
魚書氣得跺腳,道:“等見了江侯,我一定要給他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