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劉仁軌的背影,李治嘆了口氣,道“劉仁軌這人,太正直了。世人世事錯綜復雜,豈有完美凡事太過吹毛求疵,活得太累了。”
武皇后輕聲道“陛下的朝堂有此清正之臣,是社稷之福,雖太過正直,但陛下可兼聽兼信,心中自有方圓。”
帝后相視一笑。
武皇后突然道“陛下,今早臣妾的姐姐韓國夫人來了,她還為陛下親手裁剪了一件衣裳,是蜀錦所制,陛下稍停試一試,姐姐裁衣的手藝可不錯呢。”
李治臉上頓時浮上不自然之色,咳了兩聲笑道“好,好。韓國夫人有心了。”
武皇后看著他,嫣然一笑“確實有心了。”
宮闈事,天下事。
宮里的消息很難瞞住人,劉仁軌剛離開太極宮,李欽載升晉縣伯的消息已傳出了宮。
盧國公府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盧國公便是程咬金。
聽到下人稟報,李欽載晉渭南縣伯的旨意已出城奔赴渭南縣甘井莊,程咬金的綠豆眼眨巴了半天,卻沒聽到下文。
“然后呢”程咬金不死心地問道。
下人也眨巴眼,一臉茫然“啥然后”
“我家伯獻呢”
“沒,沒聽少郎君有封賞”
程咬金頓時瞪圓了眼“啥叫沒封賞李家的娃兒晉爵了,我家伯獻是長房長孫,將來要繼承國公之爵,不賞爵位倒也罷了,金啊銀啊田地啊什么的,總該看著給點兒吧”
下人結結巴巴道“呃,老公爺,小人只聽到這些,實在沒聽別的”
程咬金氣得猛拍大腿,一臉被霸凌的憋屈和憤怒。
“不講道理啊人情淡泊啊倭國又不是李家娃兒一個人滅的,我家伯獻可是統兵郎將,他也有份,憑啥滅國之功不給我家伯獻分潤一些風頭都叫李家娃兒獨占了”
不配擁有姓名的下人遲疑了一下,道“小人聽,陛下晉李家少郎君爵位之前,劉仁軌與陛下當殿爭辯許久,劉仁軌堅持要定李欽載和咱家少郎君違令之罪,陛下不允,兩人差點吵起來。”
程咬金一怔,一雙綠豆眼瞇了起來“劉仁軌這老貨回長安了”
“是的,劉刺史剛回長安,家都沒進徑自去了太極宮,堅持要問李欽載和咱家少郎君違令之罪,是違令在先,不可問功,當先問罪,陛下與之爭辯許久,最后乾坤獨斷,堅持晉了李欽載的爵位。”
程咬金略一思索,頓時咬牙道“這老貨是個禍害狗雜碎,功就是功,哪來的罪違令那點屁事也叫罪嗎我孫兒與李家娃兒滅了整整一個倭國,他當沒看見太欺負人了”
“去叫伯獻過來”
沒多久,程伯獻一瘸一拐從后院磨蹭到前堂。
與李欽載不同的是,程伯獻的腿是真被程咬金打傷了。
回長安的當天,程伯獻剛進門便遭了爺爺的暗算,程咬金就躲在門后,等程伯獻進門后立馬下令關門,然后抄家伙對他一頓痛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