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相信她,只是不太懂路明非。”薯片妞不停地咀嚼著,“千里迢迢把他的這位朋友喊來,這么大一股助力,好像到緊要關頭又反悔了,想把老唐推得離戰場遠遠的。真搞不懂啊現在的年輕人啊,腦子被漿糊塞滿了么他以為屠龍是多好玩兒的事么想一出是一出的是他,苦逼的是我們啊”
說到這兒,她仰著腦袋把剩下的薯片一股腦倒進了嘴里,呆滯地望著天花板,像是被生活壓彎了脊柱。
“噫”酒德麻衣忽然突然直起身體,驚喜地指著面前中間那塊大屏,“有動靜”
薯片妞也猛地騰起,驚喜地盯著酒德麻衣眼前的大屏,她一手握起猛擊手掌,“終于看來小白兔一號找到進入尼伯龍根的鑰匙了,他果然是最讓人省心的二號和三號也開始行動了起來這就對了”
“不對”酒德麻衣看著屏幕上忽然黯淡的一個紅點,變了臉色,喃喃自問,“一號的信號怎么消失了”
她聲音沙啞著,臉色鐵青,恨不得要把剛才還在夸路明非省心的那張烏鴉嘴給撕爛
外面是狂風暴雨,一潑潑雨水狠狠地沖刷著城市,bj很少有這么大的暴雨。
東方廣場地下的地鐵站里,路明非從天花板上監控探頭的盲區落下,站在月臺前。他抬頭看了看地鐵站的時刻表,顯示著十一點五十七分,末班車在三十分鐘已經從這一站發走了,白天的這里熱鬧而繁華,穿著短裙的美女和打扮潮酷的帥哥熙來攘往,此刻卻萬籟俱寂,好像三十分鐘前的那一趟末班地鐵帶走了所有的聲音與人氣。
頭頂上響起似有似無的巡邏保安的交談,聽起來聲音的距離很遠,但在這么安靜的環境下好像就在身旁響起一樣,仿佛有人在你耳畔呢喃著含糊不清的細語。頭頂的燈光開始一盞盞熄滅了,少數的幾根日光燈管被留了下來,它們把可憐的光分給偌大地鐵站的每一個角落。白天那些廣告海報上的明星們看起來精神抖擻,但此刻在微光的渲染下也有些走樣,他們的臉大半躲藏在黑暗與音樂里,笑容也好像被光與暗的分界線切走了一半。
中央空調余下的涼氣還在站口里徘徊,那絲涼意仿佛能沁到人心肺里,頭上的通道里的巡邏聲已經漸漸消失了,卷閘門被掀下的聲音傳來,刺耳異常,聲音在每個角落里回回蕩蕩,打個轉弱了幾分但仍未散去。就好像有人把你唯一的一扇門給關上了無數次,而你被獨自留在暗黑里,離這個世界越來越遠。
最后的聲音也被收走了,地鐵站下靜得像是無人的川嶺。
路明非緊盯著斜上方的時刻表,在心里一秒秒地默讀,這幾天他不停買地鐵票不停刷卡,把每趟車經過每個站點的時間精確到了以秒為單位給記了下來,對普通人來說,按理說末班車之后就不該有地鐵經過。但地鐵是雙頭行駛的,bj地鐵一號線是從蘋果園到四惠東,其實最西面還有一個隱藏的站點叫黑石頭”,普通人不會去到那里,可站點的人員以防第二日清晨發車的班次不夠,會把另一個終點站的部分車輛在深夜派回。
換而言之,那里是奔波了一天的鋼鐵巨蟒在深夜的休憩地。
路明非抬頭緊盯時刻表,在跳動到十二點那一刻,一道明亮的白光從遠處刺來,緊跟著是“轟隆”作響的呼嘯聲。一輛地鐵列車以驚人的高速駛來,按理來說這一趟列車不會有任何的乘客,所以它不會減速,更不會為了誰敞開緊閉的月臺幕門。
突然,一柄刀鋒被硬生生地插進月臺幕門的縫隙里,他以雙臂狠狠掰開緊閉的幕門,站口里紅燈閃爍,刺耳的警報聲大作。
鋼鐵的長龍即將離開之際,路明非從半人寬的縫隙側身躋入甬道之內,他踩在月臺的邊緣處,一個跳躍,無聲無息地貼在列車尾部,朝著前方無盡的黑暗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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