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源稚生沉默了片刻,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的這句話,“路明非他是我的朋友。”
“我就說嘛,我看那小子挺了解你的,你們的關系應該很不錯。”上杉越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
“關系算是不錯。”源稚生深吸一口氣,他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肯定了上杉越的話,因為他和卡塞爾學院那三個神經病之間的糾葛要解釋起來實在太復雜了。
盡管他很不情愿承認,但路明非的確已經算是他的朋友了,至少是他的盟友,在某些方面,源稚生當然對路明非心存感激,但從另一些方面來說,源稚生也對路明非這家伙積攢了一肚子的怨懟。
路明非他救助了家族的族人和執行局的專員,還告訴了自己被橘政宗欺騙了這么多年的真相,避免了自己徹底淪落為橘政宗的傀儡,也避免了家族今后再遭受橘政宗的迫害,于公于私,路明非對蛇歧八家全體和源稚生個人來說都稱得上恩重如山但再重的恩情這家伙也不能趁著家族陷入混亂的時候拐走繪梨衣啊
源稚生甚至能將自己的性命回報給路明非,哪怕是在自己的父親面前造謠自己和櫻的戀情,源稚生的內心其實都沒有任何責怪路明非的意思,但是拐走繪梨衣這件事非同尋常,因為繪梨衣對于蛇歧八家的意義實在太特殊了。
繪梨衣不僅是源稚生最為親近的妹妹,這個女孩對蛇歧八家而言更是最重要的秘密武器,并且還是一件不尋常的武器,她是對抗勐鬼眾和“神”的底牌,可以說繪梨衣本身的存在甚至比源稚生這個大家長更具有威懾力,就如同核技術之于一個高度發達卻腹背受敵的科技強國。
不論是因為繪梨衣單純好騙,還是路明非真的有什么地方能吸引繪梨衣讓繪梨衣跟隨他離開,源稚生都放心不下,因為繪梨衣本身不可控的因素實在太多了。
繪梨衣的血統極其不穩定,源稚生不知道路明非是否清楚繪梨衣的血統有多危險,但任由繪梨衣在城市里四處閑逛的話,就相當于在東京都里投入了一枚極其易爆的不定時炸彈。
繪梨衣表明上雖然看起來性情溫順嫻靜,但源稚生和繪梨衣在同一個家族里生活了這么多年,他知道繪梨衣的其實是個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女孩,所以她才要抱著巨大的泰迪熊睡覺,所以她才要在自己的每一件玩具上都注上自己的名字,宣布那是自己的所有物,在這個基本上沒走出過家族的女孩看來,她的內心對這個世界充滿著好奇,同時又對這個未知的世界隱隱畏懼。
繪梨衣對于這個世界而言就像是一個初生懵懂卻有手握偉力的孩子,她對于這個世界的認知和她身具的力量根本就不匹配,如果一個孩子感受到了世界的惡意,很可能會下意識地反抗,這才是源稚生最擔心的。
如果路明非或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招惹了繪梨衣,那后果將不堪設想那個女孩真的發起飆來,或許整個東京都會在一夜之間被摧毀
想到這里,源稚生趕緊向上杉越詢問“剛才路明非來您的拉面攤的時候,他的身邊有沒有跟著一個女孩是很漂亮的那種女孩。”
“一個很漂亮的女孩”上杉越神色古怪地搖了搖頭。
源稚生一時間怔了神,他很是不解,這么說難道不是路明非拐走了繪梨衣難不成是自己錯怪了他
可繪梨衣不是路明非拐走的還能是誰呢為了慎重起見,剛才在源氏重工里源稚生特地找來了好幾個接線部的部員和執行局的專業分開詢問,根據幾方的口供,全部的線索都僅指向路明非一人,源稚生基本上已經排除了其他的可能性,拐走繪梨衣的只可能是路明非。
難不成說確實是路明非拐走了繪梨衣,但是他和繪梨衣離開了源氏重工后就先將繪梨衣安頓在某個地方了,然后他獨自一人單刀赴會來到自己父親的拉面攤
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