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聽錯吧,這個稱呼的確是從那個叫繪梨衣的小姑娘嘴里喊出來的,而她稱呼爸爸的對象,就是那個端給她拉面的拉面師傅就算他們同時聽錯了,那位拉面老師傅的動作總該不是他們眼花吧
就連路鳴澤也被嚇到了,他看了看繪梨衣,又看了看自己堂哥,最后看了看拉面老師傅,此刻他恨不得跳起來扇自己嘴巴
“這小姑娘剛才是喊的爸爸”嬸嬸謹慎地問,“她是喊這位拉面師傅吧,不是我們聽錯了對吧”
“沒聽錯。”路明非搖搖頭。
“所以明明非啊,你剛才說的小姑娘的家里人,就是拉面師傅”叔叔也看了眼上杉越,“所以你說我們已經見到了你怎么不早告訴叔叔啊,害得叔叔沒有好好跟人家打招呼。”
叔叔連忙停下要吃面的動作,把筷子擱在面碗上,然后站起身匆匆忙忙地用襯衣的衣角擦了擦手,又把手朝上杉越的方向伸出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明非這孩子也沒提前告訴我們您就是小姑娘家里人,他把我們帶到這拉面攤就什么都沒跟我們說。”叔叔滿臉歉意地說,“我叫路谷城,路明非的叔叔,是路明非他爸爸的弟弟。”
“上杉越,可以喊我越師傅。”上杉越也沖叔叔伸出手,友好的握了握當然,不是摸繪梨衣腦袋的那只手。
“那怎么能喊越師傅呢那也太不尊重人了,我們從小就教導明非待人一定要禮貌。”叔叔沖上杉越說,“您是姓上杉對么我就喊您上杉先生怎么樣”
“可以。”上杉越點點頭,態度說不上差但也談不上多好。
對于這位曾經叱咤日本黑道的至尊來說,對待即將把自己女兒拐跑的臭小子的家里人,這樣的態度已經委實很難得了。
“喂,老媽,你覺得他真是繪梨衣的老爹么”路鳴澤湊在嬸嬸,把聲音壓的很低很低,“這老師傅看起來都多大了,看起來怎么也有七老八十吧,而且堂哥都說他在這里賣了六十多年的拉面,算他十六歲開始賣拉面,他今年也該有八十歲了吧可繪梨衣才多大,最多不超過二十五歲這么說他五十五歲才生繪梨衣這可能么正常男人五十五歲早就沒有生育能力了”
這是路鳴澤為數不多聰明的一回,對于男人多久沒有生育能力這件事他倒是蠻了解的。
“是哦,鳴澤,我也覺得蹊蹺。”嬸嬸也贊同的點點頭,用狐疑的語氣低聲說,“而且這小姑娘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么,之前我們在那家米其林餐廳吃飯的時候,主廚和經理都對她恭恭敬敬的,好像那是她家食堂似的,她的爸爸怎么可能是個擺拉面攤的師傅呢我看他標的這拉面的價格,賣一個月的拉面充其量也就只夠去人家那里消費一次的。”
叔叔沒能察覺到,嬸嬸和路鳴澤交流的聲音普通人倒是聽不到,但是路明非卻聽得一清二楚,路明非緩緩嘆口氣自己都能聽得清楚,這番話又怎么可能瞞得過聽覺敏銳的上杉越和繪梨衣呢
但好在上杉越只是淡淡瞥了眼嬸嬸和路鳴澤,并沒有當場發難,見過了世面的越師傅這些年想必也和各種各樣的人都打過交道,一些勢力尖酸的話他聽得太多太多了,中年婦人和孩子的話他完全可以當耳旁風而且最為長輩的他可以隨意教訓里面的,但他多多少少也要給路明非的家里人面子,更何況現在還是當著繪梨衣的面。
也沒辦法向普通人解釋繪梨衣是赫爾佐格用上杉越的血樣培養出來的,所以上杉越沒有和嬸嬸他們計較但一道聲音卻出乎意料地響起。
“是我的爸爸。”繪梨衣忽然對嬸嬸和路鳴澤說,她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雖然和爸爸分開了很多年,但我知道是我的爸爸,爸爸對我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