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不是別人。
他就是傅墨榕的爸爸,傅商延。
傅商延沒有傅老的嚴肅,沒有夏花楹的驕傲,是傅家最溫和的長輩。他今年五十歲,不摻和他們的閑事,不過問沒有必要過問的事情然而,他不摻和不過問,不代表他不懂。
他該懂的都懂,只是不說而已
他朝唐婭薇點點頭,示意她去前面說話,免得傅墨榕聽見又不高興。
一前一后。
一男一女。
他們走過拐角,面對面的站著。
她亭亭玉立,不卑不亢。他儒雅端莊,語氣溫和“剛才楹楹給我打電話,說墨墨出了點事。楹楹不知道我過來醫院,你也不要跟墨墨說。”
“”
“我來醫院就是看看他,剛才在門外我正好全部看見。薇薇,他的壞脾氣都是我們慣出來的,讓你受累了,我跟你道歉。”
唐婭薇和傅商延的交流不多。
重生歸來,這是第一次和他見面。
前世在傅家做了兩年兒媳婦,她和他的接觸也不過寥寥次。
他和傅老和夏花楹和傅妹妹都不一樣,他是一個細胞分子無比穩定的中立派。無論他們怎么奚落她嘲諷她,他都不會參與,也從來不會幫她解圍。
他們都覺得他溫和通透
她卻覺得,他有著一本正經的冷漠
說句心里話,她不喜歡他。許是因為不喜歡,她的話回復的也很漂亮“他是因為我受傷,又是我的丈夫,我照顧他天地地義,談不上受累。爸,您客氣了。”
“我倒覺得,他今天的表現像個男人。”
“爸”
“你們的事情我不管。你們誰對誰錯與我無關。我只說墨墨的表現,他今天做了一個丈夫做了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就是,他膽子比較小,特別害怕上藥和換藥。以后這種方面的事情,還要麻煩你多多擔待些。”
正好
唐婭薇也想問問這個“爸,我想問問,他害怕這些是不是小時候經歷過什么”
傅商延點點頭“他五歲多的時候,生了一場怪病。連續十天,一到中午十二點,就開始發高燒。那天中午又是這樣,整個人燒得沒精神。”
“嗯”
“傅家有家庭醫生,楹楹不放心,非要帶他去醫院。正巧,那天,a市發生了一場重大事故”說到這里,傅商延故意停下來,看唐婭薇的反應。
唐婭薇沒有什么反應。
她身為醫生,重大事故時不時就能遇見,她已經習慣。
傅商延見她沒有反應,于是接著往下說“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有傷員運到了醫院,有幾個是嚴重燒傷。”
“他看見了”
“嗯”
“為什么不帶他避開”
“我在車上拿東西。楹楹抱著他忘了躲開。他全部看見。當時他就嚇壞了,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整個人都在哆嗦。”
“”
“我和楹楹吵了幾架,覺得她沒有把墨墨照顧好。我抱走墨墨,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但是很不巧的是,我們剛進電梯,又有一個傷員從外面推進來。”
“”
“護士和醫生都在喊,電梯,急用。我趕緊抱著墨墨走出來,把電梯讓給他們用。又怕電梯提前關門,我拿開了捂著墨墨眼睛的手,去按著電梯按紐,結果”傅商延的呼吸不由加重,又一次盯著唐婭薇的反應。
唐婭薇肯定不知道這個傷員是誰
她要知道,她肯定會哭到天昏地暗傅商延見她表情平靜,又穩著聲音說“結果推車從我們身邊進入電梯的時候,傷員的手忽然從車上掉下來,皮膚燒壞,血肉模糊,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