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崇遠把笑著應下,把目光放在站在一旁的趙山良身上,這樁親事他還真早知道了,他還差點把恭王的孫媳婦指給自己侄子呢。“山良是少年英才,不輸王叔當年之勇,成家立業,成完親就來御前當值吧,嗯,就來內廷吧。”
真是意料之外了,內廷一般非皇帝親信不得入,多少人托關系擠破頭皮也進不來的。
之前趙山良和陳戰討論過,能到乾清宮守衛已經是燒高香了,最大的可能是分到三旗守衛,皇城夜巡,宮門啟閉什么的,一般新人都是苦差事。
恭王這次扎扎實實的跪下了“謝主隆恩”
趙崇遠沒攔得住,只好費力地把他扶起來,看著一個遲暮的英雄,還是自己的長輩,如此下跪,不是不觸動的,他本來就是個心腸軟重親情的皇帝,而且現在他的長輩,在世的也沒有幾個了。
“王叔真是,以后王叔見朕,免跪。”
上一輩的恩怨就這樣吧,恭王自始至終,沒有做過什么出格的事。
趙山良和陳戰是一批次的,既然給了趙山良內廷的缺,自然陳戰也不能太次,再加上陳勇嚴也厚著臉皮帶著陳戰來刷臉熟了
趙崇遠很無奈,你閨女成親你來親自給朕請假也就算了,你帶兒子來干嘛
護國公也是國之棟梁,不能厚此薄彼,趙崇遠揉了揉左額角,給了陳戰乾清門的缺。
趙山良的差事傳出去后,多少人跌破了眼睛,恭王府是要興盛起來了嗎
隨之帶來的效應是趙山良和陳惜成親當天,來了許多趙山良根本沒聽說過的親戚朋友,幸好恭王府夠大,要不然真擔心坐不下。
且這些人都帶了重禮,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大喜的日子,恭王,陳勇嚴,齊淑云等人都笑呵呵地把這些人迎了進去。
陳戰作為伴郎,一直在趙山良身邊,問他“這些親戚都是哪來的”
趙山良微微一笑“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山村有遠親。”
陳戰點點頭“這我聽得懂。”
趙山良雖然沒有親兄弟,但從小一起長大的陳戰,陳勝,凌逸,趙彬都是替酒人選,趙彬今天喝酒很克制,因為凌逸跟他說“今天全京城都等著看你的笑話,你若是喝多了,可就遂了他們的愿了。”
所以他還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形象,遇到有人打趣說他該多喝幾杯,他只是含笑邀請。
“過兩天是我成親的日子,到時一定多喝。”
有了這幫子兄弟,趙山良喝的不算太多,步履從容的走進新房。
桌子上燃著手腕粗的紅燭,身著鳳冠霞帔,珠簾遮臉的陳惜端莊的坐在喜床上,他慢慢走到她面前。
沒有掀開珠簾,而是先抱住了她,深吸一口氣,聞著陳惜身上的香氣,
“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陳惜很無奈,這個鳳冠雖好看,卻特別重。
“你先讓我卸妝換衣服,我的頭快壓斷了。”
趙山良覺得自己大概是喝多了,腦中一片恍惚,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聽到陳惜說過這句話。
他牽起他的新娘,引到梳妝臺前,親自為她取下鳳冠,耳環,用手帕打濕洗臉,還問“水涼不涼”
卸完妝后,陳惜粉黛未施的臉更顯得清麗。
“真美。”
陳惜不語,去喝了一杯茶。
“惜惜,我來給你換衣服吧。”
窗邊響起強忍的小聲的笑,還有凌逸埋怨的聲音“陳戰這都憋不住,被發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