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芳齋坐落于蕘州城西角,旁邊有個鬧市,擺放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有些人借著逛鬧市來看一下繡品,遇到好看精美的,總是要買下一二,
蘭芳齋隸屬林家,以前一直都是由林夫人操持,自從畫殊來到林家,林夫人對她很是信任,把這府外之事全權交予給她,
所幸的是,畫殊沒有辜負她的期望,把這蘭芳齋經營的有聲有色的,
亭臺樓閣,婉婉而立,里面的女子皆是二十出頭,長得白白凈凈,雙手宛如白玉般晶瑩剔透,她們手持針線,神態溫柔,一針一針的勾勒著手中的繡布,呈現百花爭艷之勢,
“誰是這里管事的,讓你們東家出來見我,”突然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只見她拿著皮鞭,面露狠色,身后擁促著眾多家丁,各個手提大刀,來勢洶洶,
“這位小姐,我們東家如今不在,有什么事可以先同我說,”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從閣內走了出來,雖然面露難色,實則非常鎮定與云淡風輕,絲毫沒有把眼前的事情放在眼里,開門做生意,難免有磕磕碰碰的,
蘭芳閣立世百年,還從未有人敢上門滋生事端的,不僅是過往的百姓,還是閣中的繡娘,都暗暗唏噓,誰不知道這蘭芳閣是隸屬林家,林家夫人又是天機娘娘的徒孫,這一下,怕是同時得罪了皇家與林尚書府,
說起這位天機娘娘,便是當今的皇太后羅氏,傳聞她以繡女的身份入宮,以一身刺繡技藝聞名宮廷,后得皇帝憐愛,從此寵冠后宮,榮登后位,
先皇逝世時,親口封她的兒子為太子,可見,天機娘娘的這一生,過得是轟轟烈烈,與她所繡的繡品般,璀璨奪目。
至于她的徒弟,目前還在織繡局當差,雖只是一介繡娘,卻因皇太后的倚仗及她的高超技藝,在宮里也算是一枝獨秀,人們都尊稱一聲“云尚宮”,其地位只在各位娘娘之下,
而這位織繡局的云尚宮便是林夫人的師父,因著這一層關系,皇太后極度喜愛林夫人,常令她入宮服侍左右,有什么事也喜歡與她說,
“一個卑賤的下人,就想把本小姐給打發了,你們當我慕容府沒人是吧?”女子怒不可遏,用力握緊了鞭子,面容是一副蓄勢待發的狠意,
“小姐既然不肯說明來意,如果只是無故挑釁,我可以代為處置,就不便麻煩東家了,”男子的聲音渾厚,底氣卻是十足,不卑不亢,
“本小姐才不管,既然你們東家躲著不肯出來,那我就逼她出來,”她揚手就是一鞭,把那些繡品打的七零八落,屏內的繡娘們紛紛站起身,眼眸滿是憤怒與震驚,
一位繡女不滿她的行為,隨即撥開人群,闖出屏障,立刻沖到女子的面前,攔住她:“小姐有何不滿意,可以直說,不必拿繡品撒氣,”
大概是被人猜中的心事,又見來人牙尖嘴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讓開,否則休怪本小姐連你一起打,”
見那繡女拼死阻攔,那女子眼底的怒意越來越甚,揮舞著手中的鞭子,朝那繡女揚去,
中年男子見情勢不妙,立刻阻止那女子的攻勢,把她皮鞭硬生生的丟在了地上,狠厲道:“小姐,您莫不是忘了這是什么地方,莫說一個慕容府,便是十個慕容府,也不敢在此地如此撒野,”
聞言,閣中來往的人紛紛低下頭來,眼眸是掩不住的笑意,也覺得慕容漣是自取其辱,
誰不知道,慕容府原是草寇出生,后被官府收編,因立下了些許戰功,才賜了座慕容府邸,添了將軍名號,
這也算不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今被眼前的男子這般直白的說出,慕容漣臉上有些掛不住,頓時底氣也低了幾分,
“陳叔,說的好,”不知何時,畫殊已至他們面前,一臉笑意的盯著慕容漣,眼神多了些許得意,
站在她身后的林蘇兒,也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態,懵懂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