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知府跟岑笑川這頓飯一直吃到下晌。毛知府有點喝高了,揪著岑笑川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訴說自己多么不易。岑笑川感同身受,一盅接一盅的灌酒。沒多大會兒也喝高了。
兩個人心里都不好受。岑笑川一只手搭在毛知府肩頭,一只手捏著酒盅,附在毛知府耳邊,小聲說道“你這事兒真不好弄。上邊有心把你拋出來背鍋,你想躲都躲不過去。除非”
打個酒嗝兒,噴了毛知府滿臉酸酒氣。
辣眼睛毛知府扭過臉眨巴眨巴眼。
岑笑川不依不饒的把毛知府的臉轉過來,剛要說話又打了個酒嗝兒。比剛才那個更響。
毛知府終于忍無可忍扒開岑笑川的手,坐到旁邊的凳子上,“那個咱們回吧。這處說話不方便。”
岑笑川捏著酒盅連連點頭,“回,回”
在就樓下邊候著的車夫將他二人架到車上,甩了響亮的鞭花,馬兒撩開四蹄奔向衙署。
阿克垂頭喪氣的坐在廊下,田螺精低聲安慰道“人死了也不是你的錯,大人不會怪你的。”
他們趕到曲姓兇嫌家中的時候,人已經裝殮了。妻子老母堅稱是得了惡疾而亡。任阿克等人一通連唬帶嚇就是不許他們開棺驗尸。沒辦法只得回來再想辦法。
“我不是怕大人怪罪。”阿克警覺的四下望望,“這回跟蘇州武德衛算是打個平手。可前番審問驛丞咱們已經輸一輪了。”
田螺精抿唇想了想,“也不算輸吧。他們人多。”
“可咱們這邊不是有個會法術的小陸嗎她一個頂人家好幾個。”阿克心有不甘,“但愿咱們走之前還能再有案子。”
有案子就得出事。還是不要了吧。田螺精嘴唇囁嚅著剛要說話,毛知府和岑笑川向他們走來。兩人在馬車上吃過熱茶,酒醒了一半。但還不至于在人前失態。
阿克瞇起眼睛望著岑笑川小聲嘟囔,“那人瞧著有點眼熟。”
他肯定在哪見過。
霍捕頭迎上前,低聲跟毛知府回稟武德衛審問得出的結果以及兇嫌已死,斷了線索。
毛知府捻起胡須,面色微變。不祥的預感再次襲上心頭。令他面色變了又變。岑笑川從聽到的只言片語中將整件事串聯起來,跟毛知府對視一眼默然不語。
毛知府從岑笑川的眼神中看出深深的憂慮。
“應該不是沖著我來的。”毛知府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你說呢”
岑笑川眉頭深鎖,會給他兩個字,“未必。”
他活著比死了有用。毛知府不認同岑笑川的看法,但也沒有反駁,轉頭對霍不道“我知道了。這件案子暫且放一放。抓緊查玉陽觀命案。”
霍不投面露難色。玉陽觀命案太過蹊蹺。一下子死了三十多個人,橫看豎看都不像普通人所為。
知府大人兩片嘴皮子碰一碰,他們辦差的就得跑斷腿。霍捕頭微微躬身,抱起拳頭,“大人,屬下想請陸五姑娘一同辦理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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