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春暗暗嘖了一聲。陸五姑娘是個可憐人呢。
元和帝垂眸思量片刻,話鋒一轉,挑眉發問,“遺珠興,福子亡又是怎么一回事。”
陸珍聞言心尖兒打了個抖,“這是夏神機使最后一次見顧大國師時,顧大國師對他說的一句讖語。”撩起眼簾見元和帝擰眉不語,陸珍淺淺笑道“話說當日夏神機使離開神機司,到在蘇州隱姓埋名”
她繪聲繪色的講述著夏長生如何描繡樣,如何被人刁難,最終在玲瓏繡坊站穩腳跟,成為人人稱頌的巧手嬤嬤,又如何被蓬萊子囚禁等等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聽得金喜春眼眶發酸,心里發苦。瞧瞧人家老夏,遭了多大罪。本是風風光光的神機使,卻到在鄉下地方靠手藝吃飯。這倒也罷了,他還被賊老道捉去磋磨。
唉,人活于世都不容易。
元和帝耐著性子聽,心里卻是譏嘲不斷。當年夏長生違背皇命,脫下官袍颯然而去。最終落魄到給繡坊描繡樣糊口的下場。
這就是所謂的風骨。
值得幾個錢
“老蓬從夏神機使口中得到這句讖語,于是吳王便給京城有適齡女兒的人家送了信去。為的是攪鬧京城。”陸珍說罷,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貌似十分疲累。
元和帝眉頭皺的更深,“那他都給哪幾家送信了”
“吳王行事小心謹慎,很多都是背著老蓬做的。”陸珍沉吟片刻,又道“但等尋到吳王下落,方能知曉。”
蓬萊子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他絕不敢把陸家拖下水。陸珍用帕子遮掩微微翹起的唇角。想要找尋吳王下落必須借助神機司或是武德衛。這兩邊她都能插得上手。到時候她先審一遍就是了。亦或是叫吳王再也開不了口也是可以的。
反正見機行事就得了。
元和帝目光幽深,緘口不語。
難道說顧家真有個孩子逃出生天如果有,肯定會是顧韜的,高儻驗明顧大奶奶肚子里有個死胎。生下來的那個也夭折了。
遺珠,遺珠
元和帝唇角微墜。好個顧懷德死前竟然留下后手。
金喜春瞥了眼陸珍,上前一步湊到元和帝近前,低聲道“陛下,就算真有遺珠,也未必就是在京城。您想啊,那孩子金貴,放到別處養著才能長大成人。吳王殿下不過是為了混淆視聽罷了。”
此言有理。元和帝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金寺人真能瞎摻和。
不過摻和的妙越摻和越能迷惑人。就讓元和帝以為顧氏遺珠躲遠遠的才好
元和帝忽地靈光乍現,轉而看向陸珍,“可否做法尋找顧大國師后人的下落”
陸珍想了想,緩緩頷首,“可以。但是需要其父母的骨血或是頭發。”
這樣啊
元和帝失望的哦了聲,“沒有就不能做法”且不說有沒有,他甚至不知道誰是那孩子的生身父母。
陸珍神情鄭重,答道“正是。”
元和帝彎唇笑笑,“你這趟差事辦的還算完滿。功過相抵,罰俸的事就算了,你退下吧。”
陸珍謝了又謝,便隨金喜春出了正殿。
為了遷就陸珍的步伐,金喜春走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