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樣人你倒是說說看。”桑敬不依不饒,低聲埋怨道“就他心眼多。藏著掖著不告訴咱們顧大國師還說了句讖語。要是早知道”
要是早知道他也能瀟瀟灑灑離開神機司,隨便找個鄉下地方躲上十來年。
那樣的話,起碼能得個好名聲。就像老夏現在似的,誰不敬他是條漢子桑敬氣得直咬牙。
失策啊,失策當年他跟老夏搭伴兒就對了。大不了一起描繡樣唄。被人叫“巧手嬤嬤”也挺好聽的。
“反正他不是那樣的人。”鄭琨梗著脖子,“我信他。”
桑敬嘁了一聲,捏起一粒蠶豆放進嘴里狠狠咀嚼。老鄭長了張小甜嘴兒,瞧瞧,瞧瞧,多會說話。
陸珍附和道“是啊,夏神機使當年肯定不是故意不說。當其時,顧大國師身故,神機司群龍無首。他若是說了,很有可能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朝堂之上又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早說晚說都是說嘛。”張玟溫聲安撫桑敬,“現在咱們不是知道了嗎你就別鬧別扭了。神機司上上下下擰成一股繩才能辦好差事。”
桑敬肩膀軟軟垮下來,“行吧,行吧。我不鬧,跟你們擰成一股。”
張玟欣慰的笑了,“老桑,你是個好的。”
鄭琨也道“好的不能再好了。”
桑敬繃不住了,噗嗤輕笑出聲,“你倆早上喝蜜了吧甜的我牙疼。”
話音落下,三人相視而笑。
笑罷,又都正正顏色,“眼下顯而易見,顧氏遺珠已然妨害到吳王殿下了。然則”鄭琨故意賣個關子,視線投向張玟。
他要看看老張跟他有沒有默契。
“然則,顧氏遺珠不能落在高指揮使手里。”張玟目光帶著詢問,沖桑敬抬了抬下頜。
“我跟你們是一股繩。”桑敬把盛著蠶豆的小碗遞給張玟,“吃了豆兒,就是一個鼻孔出氣兒的好兄弟。”
張玟拿出兩粒,轉頭遞給鄭琨一粒,“吃了豆兒,就是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
鄭琨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一個鼻孔出氣兒我怕憋死。穿一條褲子我怕摔死。”
“老鄭”張玟嘖了聲,“別鬧快接豆兒。”
“你們容我把話說完吶。”鄭琨深吸口氣,伸出手接過蠶豆,“吃了豆兒,總是不穿一條褲子,也決不能有二心。否則”視線在張玟和桑敬臉上掠過,似笑非笑,“頭發掉光光,戴不了桃木簪。”
張玟、桑敬異口同聲,“太毒了,太毒了。”
“毒,方顯誠意”鄭琨把蠶豆放到唇邊,舌尖一卷卷進嘴里,含混不清的說道“我干了。你倆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桑敬、張玟也都把蠶豆放進嘴里嚼起來。
仨人吃完蠶豆,眼神同時瞟向陸珍,“陸五姑娘怎么說”桑敬拿起一粒蠶豆,“敢不敢接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