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春激靈靈打個冷戰。
他是閹人,如何熱衷房事這這還不得把人活活憋死扭臉看向張玟,嘴唇抖抖索索,“張神機使為何不早說”
“早您也沒問吶。”張玟委屈巴巴的回道“您就是催著我趕緊趕快。我有心想攔,還怕您怪罪。畢竟我不常進宮走動,不大會說話。再一個,不是您吩咐我慎言的嗎我我就沒敢多嘴。”
金喜春望著張玟那張愧疚羞慚又非常誠懇的臉看了片刻,心里的怨氣便散了。怪不到張神機使,是他叫人家慎言的。張神機使照著他說的做了。
有錯嗎
必須沒錯啊。
金喜春彎唇笑笑,“張神機使說什么吩咐不吩咐。我們都是為陛下辦差,也都是自家人。自家人說吩咐就外道了。”
清凈道人在心里嘁了一聲。神機使什么時候跟閹人成自家人了腹誹著,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哎呦,他醒了。”陸珍悶悶冷哼,“還偷聽咱們說話。”
金喜春、郭銘和張玟先后湊到清凈道人身邊,三人不約而同抱起肩膀,皺起眉頭。
“做法是不能做法的了。”金喜春翹著蘭花指捋了捋鬢角,“得想個法子向陛下交差。”他頭發稀,鬢角是特特請將作監比著他的臉型做的,足可以亂真。
陸珍裹緊大毛衣裳,手里捧著熱烘烘的手爐,慢吞吞說道“陛下信了他的鬼話。眼下剛開了個頭就鬧得個個不得安生,要是時候長了,還不得讓咱們滿大街尋摸美人兒去”
張玟用力搓動鬼骨手串,鬼骨珠子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您忘了宮里不缺美人。任意取用。”
郭銘微微哂笑,“好嘛。這可真是老鼠掉進米缸里了。”
金喜春幽深的目光在他三人臉上匆匆掠過,袖著手,道“這玩意兒留著是個禍害。趁早把他給就得了。”
話音剛落,清凈道人大聲喊道“你、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陛下召我入宮”話未說完,嘴里多了只雪白的襪子。
金喜春赤著腳坐在地上,一邊使勁往清凈道人嘴里塞襪子,一邊氣喘吁吁的說“怪我思慮不周,早該把他嘴堵上。”兩只襪子把清凈道人的嘴巴塞得鼓鼓囊囊,臉漲的成了豬肝色,金喜春猶覺得不夠多,順手抄起靴子送到清凈道人唇邊。
清凈道人嚇的二目圓瞪。
張玟和郭銘一左一右分別握住金喜春胳臂,“夠了,夠了。他吃不了那么多。”
“塞兩只襪子實屬不易。虧得他嘴大,但凡換個小一點的,下巴肯定脫臼。”
金喜春這才作罷,套上靴子,長長呼出口氣,“行吧,先這樣。等會兒我看看有沒有桌圍子給他整一套。”
陸珍豎起大拇指,“您是周全人兒,體貼人兒。可著整個京城您都是這個。”
金喜春樂得眼睛瞇成一條縫,“您謬贊。”
他倆還能再貧點嗎張玟和郭銘手上用力攙著金喜春站起身,三人重新抱住肩膀,低頭看向狼狽不堪的清凈道人。
“這東西留不得。”金喜春挑眉看看張玟再瞅瞅郭銘,“您二位誰受累,把他給”
不等他把話說完,張玟和郭銘齊齊向后退一步,“不不,還是您受累吧。”
“我們神機司斬妖除魔沒二話,殺人滅口干不利索。”
金喜春扭臉去看陸珍,陸珍緩緩搖頭,“我手上沒勁兒。捧手爐都是勉勉強強的了,這么大的活兒指定干不了。”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吧,我琢磨著,這事兒蹊蹺。您想啊,那天我飛的好好的,他非得撞上來。他要不是缺心眼就是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