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姑娘必得問阮側妃。所以方才將她知道的,關于阮側妃的事兒前前后后回想了一遍。木香抻直腰桿,脆生生的說道“側妃阮氏出自隴南阮家嫡支。行六。在隴南時才名頗盛。原本今上屬意阮氏做太子妃。奈何太子殿下鐘情薛太子妃。”聲音驟然降低,“那會兒坊間都在傳,說是太子殿下在賞荷宴上親手為薛太子妃摘蓮蓬吶。”
那會兒少說得有二十年了吧田螺精有心發問。二十年前還沒有木香大姐兒呢。她怎么知道的
木香眼角余光掃到面的質疑的田螺精,忍不住撇撇嘴,“這都是老田叔說的。它老人家說起京城逸聞那是如數家珍”
田螺精抿著嘴唇輕嘆口氣。老田叔是家養妖精翹楚中的翹楚。它要是能有老田叔一半的本事就知足了。
“那后來為何又納了阮側妃”陸珍問道。
即便她不了解情之一字,卻也能看出太子與薛太子妃伉儷情深。越是如此就越是容不下第三個人。
“太子大婚后,薛太子妃的肚子兩年都沒動靜。陛下就做主給太子納了阮側妃。”木香從攢盒里拿出一顆花花糖順手遞給田螺精,“不過,阮側妃也是使了些手段的。”
田螺精低頭看看自己掌心的花花糖,再抬眼瞅瞅木香,把糖收進荷包里放好。聽故事嗑瓜子才帶勁呢。這塊糖且收著,回去就著茶水吃。
陸珍眉梢動了動,“什么手段說來聽聽。”
木香清清喉嚨,繼續說道“阮側妃直拖到十八九也沒定親。陛下有意為太子納側妃,阮氏的才名就又起來了。如若不然,陛下也不會又想到阮氏這么個人。畢竟她那會兒年紀不小了。要說這是巧合,婢可不信。”
田螺精點頭如搗蒜。木香大姐兒說的有道理。它也不信。
陸珍沉吟片刻,緩緩頷首,“阮側妃不是省油的燈,阮家也不是淡泊名利的書香世家。”
“隴南阮氏往上數五代是入閣拜相的門庭。在朝為官的嫡支旁支加一塊兒怕是得有三四十。雖說官職大小各有不同,但也非常了得。”木香見田螺精一副想問不敢問的樣子,輕聲給他解釋,“但是到了阮側妃祖父那一輩就開始專心做學問了。”用胳膊肘戳戳田螺精胳臂,“你用心記住了,以后姑娘再問,你幫忙提醒著點。”
木香起個頭,她就想起來老田叔跟她說過的隴南阮家的事。陸珍彎起唇角,笑說道“并非自愿專心做學問,而是不得已。阮側妃的祖父不贊成先皇攻打夫余,于是被先皇投閑置散。且有阮姓官員被牽扯進了一樁舞弊案中。據說那人是阮側妃祖父的從弟。自那之后,阮氏一族不再受先皇中用。逐漸遷出京城回隴南關起門來讀書了。”
田螺精聽得腦仁兒疼,但還是得裝作受益匪淺的樣子。
心累得不要不要的。田螺精鼻子發酸,嘴里發苦。眸光卻是水亮亮的,滿眼都是對陸珍見識廣博的崇敬。它都是按照妖訓做的。
至于做的好不好反正它已經盡力了。
“也不知阮側妃為何就入了陛下的眼。”木香咕噥一句,繼續說道“可陛下眼光不大準。阮側妃不是個好生養的。直到而今也沒個一男半女。不過,她倒是個旺薛太子妃的命。太子納了她沒倆月,薛太子妃就診出喜脈了。”
“夠窩火的。”陸珍笑著調侃。
陸珍興致頗濃,木香嘴皮子因此愈發利索,“誰說不是呢。阮側妃怕不是憋著給太子開枝散葉的心思進的宮。沒成想薛太子妃肚子反倒爭氣了。皇長孫打小就聰明伶俐,深受陛下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