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儻頭更疼了,揉揉額角,撩起眼皮乜了眼陸珍,“不管怎樣,那也是陛下的親生兒子。你”
不等他把話說完,陸珍就是一副受教模樣,“您說的對。上梁不正下梁歪,是時候請陛下下詔罪己了。”
什么玩意兒
這種話也是隨便就能說的嗎
好家伙。她從地府回來之后膽子大了不少啊。高儻遽然瞪圓眼睛,聲音沉沉,“小陸你”
陸珍無奈撇嘴,截住高儻話頭,“我可不是亂說呢。”豎起手指,向上指了指,“天象不等人,說變就變。倘若先行罪己,還有一絲挽回的余地。”
“變如何變怎么變”高儻蹙起眉頭,“你與我細細道來。”
陸珍連連擺手,“道不了。道不了。天機不可泄露。我跟您都道明白了,您必定受妨害。”
華月枝若有所思的緩緩頷首,“陸五姑娘說的沒錯。大人您還是不要再問了吧。”
呦呵小華這么快就幫小陸
不是
幫陸五姑娘糊弄大人了嗎
阿松思量片刻,沒有說話。他不是術士,說了大人也不會信。還是老老實實待著好了。
高儻緊抿唇角望了眼華月枝,繼而將視線投向陸珍,“事關重大。陛下豈能憑你三言兩語下詔罪己你也太想當然了。”
“作為天子近臣。您得規勸吶。”陸珍神情十分誠懇,“您說的話,陛下不會不聽。”
他真是快被氣死了。
“我說什么說”高儻冷臉睨著陸珍,“前因后果都沒弄明白,我就去勸陛下下罪己詔。我活的不耐煩了”
“您惱了您也太容易惱了。沉不住氣怎么在陛下跟前當差啊。”
說來說去,反倒成了他的不是了高儻豎起眉眼,滿面厲色盯著陸珍。哼他當差當的好著呢
陸珍觸到高儻駭人的眼神,便立刻垂下眼簾,肩膀也跟著松松垮下來,委委屈屈的說“真就是天機不可泄露。但凡露一點,您就得去小半條命。”思量片刻,又道“我也是為您著想。”緩緩起身,抱起拳頭敷衍的晃晃,“得了,這事兒全當我沒說過,您忘了就得了。我走了趟地府,乏的不行。先回了。您寬坐。”
高儻沒多想,順著她的話頭“嗯”了聲。嗯完了,方才察覺出不對勁。但是陸珍已然出了門。
“走的倒是快。”高儻悶悶冷哼,“罪己詔嘁虧她說得出口。那東西好可不是白露書局的話本子,隨隨便便說寫就寫的。”抬眼看見戰戰兢兢的阿松和華月枝,不耐煩的揮揮手,“去吧,去吧。該干嘛干嘛去。”
得了他的令兒,華、松二人躬身應是。
他二人迫不及待出了門,差點跟匆匆而來的阿克撞個滿懷。
“你們倆著急忙慌的干什么”阿克壓低聲音,“小陸呢”
“剛走。”阿松一邊說著,一邊邁步向左,“她說好了給咱們符水還沒給呢。”
“是啊那得趕緊的。”阿克想給阿松讓出去路,兩只腳卻不聽話。阿松往左,他往右。阿松往右,他往左。
怎么了這是阿克哎呦一聲,索性轉過身,走在前面,“我跟你們一塊去。”
三人方才出了寶瓶門,就見田螺精站在前面不遠的桂花樹下朝他們招手。阿松阿克對視一眼,加快腳步。到在近前,還未開口,田螺精眼兒彎彎,甜甜笑道“我們姑娘請三位小哥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