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就是得用。不光差事辦的好,茶沏的也好。高儻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唇角微微揚起。回頭給阿克漲漲月錢。此番他去鬼庭澗受了大罪。差點就回不來了。想想還真是不易。
一口接一口吃了半盞茶。阿克在門外輕輕叩門,“大人,小的有事求見。”
這小子
什么時候變的如此守規矩了
高儻壓下唇角,板起臉孔,冷聲道“進來吧。”
門分左右,首先探進一只手,手里拎著個油紙包,“大人,您看我給您帶什么好東西了”
話音落下,高儻竟有片刻恍惚。
這不是小陸慣用的招數嗎阿克學誰不好,學小陸
“是澹煙樓的豬頭肉吧”高儻吞了吞口水。該說不說,的確有點餓了。
阿克頂著一張大大的小臉走進來,合上門,歡聲道“不是啦,不是啦。是澹煙樓的醬鹵豬手。給您以形補形。”
豬手補他的手高儻唇角墜了墜,“沒事兒少跟小陸出去吃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那些個毛病你別學。武德衛有她一個不省心就夠了,再多一個”話未說完,長長嘆息。
再多一個他就不用活了。
阿克應了聲是,將油紙包放在桌上攤開,露出醬香濃郁、胖嘟嘟的豬手,“您瞧,這手兒多水靈。”
是挺水靈。高儻嗯了聲,撩起眼皮盯著阿克,“你不大對勁。”
阿克眨巴眨巴眼,“沒有啊。小的喝了小陸的符水覺著好的很。”退后半步,袖手站定,“阿松煮蔥白粥呢,您先啃著手兒,熱粥等會就來。”
高儻不動。
阿克想了想,又道“您是不是嫌這手兒涼要不小的給您烤烤先鹵后烤那叫一個糯”豎起大拇指,“還是您會吃。”
被阿克好一通拍馬屁,高儻的臉色愈發陰沉,“你去了趟地府回來,怎么變得油嘴滑舌”屈起手指輕巧桌面,一字一頓,“你給我好好說話枝枝葉葉全不要”
聞言,阿克面露難色,“大人,小的的確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高儻懶懶散散睇著他,“這么大根樹杈子你好意思往我耳朵里放”
阿克似是受了驚嚇,肩膀顫了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眸中蓄滿眼淚,聲音哽咽,“大人,小的我并非知情不報。而是此事事關重大,大到小的們都想死去。”
多大的事兒值得說跪就跪高儻收起玩笑的心思,鄭重道“你慢慢說,細細說。枝枝葉葉都加上。”
阿克感激涕零,脆生生應了聲是,反手抹一把鼻涕,“小的跟小華的魂魄被鬼庭十三宮那個黑心腸的老門主送入地府時,多虧小陸跟黑爺白爺有交情。黑爺白爺還拿點心款待我們”
這哪是枝枝葉葉分明是方圓千八百里的整片樹林子。
照這么說下去,怕且得說到后年。
高儻呼口氣,抿起唇角。
大人不耐煩聽了。得趕緊入正題。阿克略加思量,繼續說道“小陸她她不姓陸,她姓顧。顧大國師的顧。”